“安阳,你说血缘究竟是什么东西?”武怀昭拿起酒壶狠狠地喝了一口。

安阳莫名奇妙的看了一眼武怀昭,“怎么大名鼎鼎的平川王爷要和我讨论起人性了?”

出奇的武怀昭这次没有反驳他,只是又狠狠地往嘴里灌了一口酒。安阳看着他默不作声,他很少来找他喝酒,上一次是得知慕容诗叶要来的消息的时候,安阳根本不了解武怀昭的过去,每个人都会有一段别人不得而知的过去,他不说,安阳也不会去问,这是安阳对朋友的理解。

安阳默默地喝着酒,很久开口道,“这世间又有几个人是真的轻松。太多的人身上背负了他们不想要的痛苦。”

夜的寒冷侵进武怀昭的骨子里,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往嘴里灌着烈酒,麻痹着内心。很久之后,武怀昭慢慢的起身,踉跄了一下,就要离开。

“你去哪?”安阳问。

武怀昭默默地向前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黑暗中他的身影竟显得单薄。

“公主,夜已经深了,你要不要试一下礼服,明天他们会派人来问总要说些什么。”小姿看着红色的礼服静静地躺在那里。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娇艳的红。

礼服很早就已经送来了,诗叶一直不肯穿上去试一试,她简单的去看了一眼,是很简单的款式,不繁琐。穿在身上也不会像宫中那些复杂的衣服一样累人,若是从前,她相信她一定非常欢喜,可现在那一抹红就静静的躺在那,紧紧地控制她的每一根神经,时时刻刻的提醒她此刻的境遇。

她默默地呼出一口气,想把心中的郁结放松一点。“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小姿静静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小姿出去后,诗叶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礼服,很久之后,才站起来…

镜子里的她显得更加高挑,大红色的礼服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一样了,冷艳绝美,风轻轻的从窗子里吹过来,带着她的裙角悠悠的翻飞,曼妙的身姿美得像梦一样,轻盈的头发在风中慢慢纠缠,空洞的眼睛终于落下一滴泪。洛扬,我嫁的竟不是你。

躺在床上,诗叶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哭。

夜更加凉了一点。

诗叶房间的门被慢慢的打开,坚定的步伐,武怀昭进了她的房间,入眼的便是一抹红色。

他慢慢的走过去,诗叶的整个身影就呈现在眼前了,她本身就很瘦,穿上这样颜色的礼服显得更加娇小了,一个人也没占多大的床。

诗叶已经睡熟了,脸上还有哭过未干的泪痕,并没有发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睡梦中的诗叶并不轻松,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喃喃自语,在说些什么,武怀昭靠过去,想要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武怀昭愣了一下,神情复杂的望着诗叶,悲伤无奈无助不解…各种情绪在他的脸上呈现。

诗叶的额头已经有了涔涔的汗,咬着牙,模糊的喊着,“哥哥,哥哥,”

每一声都狠狠地砸在武怀昭的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来气,武怀昭当然知道她不是在叫他,可是这一声一声的哥哥却让他有些崩溃,他想,一定是在安阳那里把酒喝得多了,才在此刻乱了分寸。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时抚上她的面庞,为她擦掉额头的汗珠,和眼角的泪痕,轻轻地为她盖好被子,这一套动作下来,武怀昭自己都觉得恐怖。

一定是喝多了,他不断的告诉自己,把这一切疯狂的举动都归在酒精的头上。出神的望着她,她的眉眼,她的唇,每一处都是那么完美。

“公主,该起床了。”小姿轻声叫诗叶。

诗叶听见小姿的声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揉了揉额头,小姿把她扶了起来,见她穿着礼服,惊讶的说,“公主,你怎么穿着就睡了?”

诗叶低头看见礼服还在自己的身上穿着,又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头,想起来自己昨天哭着哭着就睡着了,看见自己身上的被子,就问,“小姿你昨晚进来过?”

“没有,公主说休息了我就没进来过,就来门口看过一回,怎么了,公主。”

诗叶皱了皱眉,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不小心睡着的,哪里来的被子?

也许是自己冷了扯过来就盖了,诗叶暗自在心里嘲笑自己的神经太过紧张,在这诺大的平川王府谁会大半夜来给她盖被子呢?

“一会他们要是来人问的话,你替我告诉他们,就说礼服很满意,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了。”

“好,那公主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吧。”小姿道。

诗叶点点头。

武怀昭记得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这里了,摇曳的烛火成为了黑暗中为一点的光明,嘶哑的声音从最深处传来,“你好久没有来了。”

武怀昭顺着声音往深处走去,良久,在一间屋子面前停下了脚步,没有在前进。

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带着点轻笑,“怎么还是不愿意见我?”

武怀昭沉默,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里面的人轻笑出声,问,“怎么见到她了,什么感觉?应该不一样吧。”

长久的沉默,武怀昭才开口,“我坦坦荡荡…”

里面的人大笑起来,打断了他的话,“武怀昭,你说你坦坦荡荡,你娶了慕容诗叶竟然说自己坦坦荡荡,哈哈哈,你和慕容延钊一样,都是小人罢了。”

武怀昭的眸子里像是要喷出火一样,狠狠地说,“那你呢?你又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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