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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今天的叉烧不错,下酒一流,来,敬您一杯。”黄文怀、篮东奎点头哈腰向吕学军敬酒。黄文怀比他年长二岁;篮东奎更厉害,比他年长四岁,倒过来称呼他为大哥,这就奇了怪?其实一点都不怪,吕学军的老爸是副部级高官,是主管公检法系统的常务副省长,毕业后要有一份好差事,巴结吕学军是上上策。
“文怀、东奎,这口气我咽不下,乡下仔这次‘交际英语’考试全班第一,让我们这些来自大都市的人脸面尽失,特别是河北婆李丽,到处嚷嚷要下学期推选乡下仔为班长,真气人。”吕学军端起啤酒杯闷头喝了一大口。
吕学军、黄文怀和篮东奎这三个来自广都市的学员,他们学三国演义的刘关张,在流花湖公园的玫瑰园偷偷燃点着香烛结成异姓兄弟,老大是学军,老二是东奎,老三是文怀。
“大哥,最近老朱教官很看得起乡下仔,委任他为教官助理,每天出操由他带队,下周‘犯罪心理学’期中考试”,如果再被乡下仔夺冠,下学期真有可能取代您的位置,成为特别班的班长。”东奎再往吕学军的酒杯倒嘉士伯啤酒。
“我呸,乡下仔敢夺大哥的班长职位,我们一起去打残他。”黄文怀气鼓鼓地说。
“在学校打架不好,要扣分甚至开除的,老朱这个教官性格耿直古怪,他要向前,九头牛都不能拉他后退,你请他吃喝都没用,这个人油盐不进的。”吕学军虽然年轻,但不是蠢蛋,在学校胡来是不行的。
“大哥,我有个亲戚在江城郊区的政法委工作,我先了解一下这个乡下仔的背景再作打算。”东奎是刑警出身,收集一下情报,看乡下仔有什么痛脚再作下一步安排。
在篷城河的画舫船上,中午时分,陈一峰在船的顶层接待多年没有见面的表弟篮东奎。
“表哥,想不到江城现在变化这么大,以前坐花尾渡在这里上岸,篷城河到处都是破破烂烂后面拖着小艇的木船,现在这些破船不见了,还有木码头也不见了,变成这么漂亮带餐厅的游船码头。”东奎摸着酒杯底,看着奔腾不息由西向东的河水,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阿奎,我记得你是68年初来过这里,咱们还光着屁股一起在河里游泳,你爬上运西瓜木船后面的小艇,想偷瓜,被船上的疍家佬发现,照头泼一木瓢还带着热气的尿,在河水洗了很久还有膻味。”陈德善笑着往他的酒杯倒白酒。
“表弟,今天东星斑很新鲜,刚才还游水呢,你尝一下。”一峰夹着一大块东星斑放进他的碗里。
“不错,确实很香很鲜,广都农贸市场卖的冰鲜咸水鱼与它对比不是一个档次。”
“江城比广都靠近大海,属下的台县、麻洋县都有很长的海岸线,有专门去南沙群岛捕捞的船队,对于去南沙捕捞的渔船,政府还补贴油费呢。”
“江城山清水秀,环境很好,将来毕业申请来这里工作。”
“老表,开什么玩笑,广都是全国闻名的南方大都市,多少人想办法削尖脑袋入户广都,你现在是警官学院的大学生,毕业回到公安系统,前途无量啊!”
“表哥,为什么不带表嫂出来一起吃饭?”
“她要上班,要晚上才回家。”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就是十七八年了,我们那时候是无忧无虑、天真活泼的小孩,现在快变成大叔了,来敬你一杯!”东奎举杯与一峰碰一下,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
“表哥,现在干得不错吧?”
“不提了,搞来搞去还是一个郊区政法委的小干事,与你这个响当当的大学生没法比,现在公安系统大学生奇缺,你毕业以后就会当官的,最好在广都当一个区的派出所所长,这是一份美差。”
“当刑警队长不是更厉害吗?你看香港电视剧的cid,多神气,比穿警服巡逻的警察威风很多。”东奎不以为然。
“老表,那是演戏,刑警队长没有派出所第一把手来到实惠,特别当一个省会大都市的区派出所所长,可是猪笼进水,你看辖区的舞厅、棋牌馆、桑拿按摩、陪酒的餐厅、酒楼,哪一个敢不孝敬派出所的头?”
“表哥,这就简单了,到时跟我的大哥,特别班的班长说一声就行。”
“你的什么大哥这么厉害,随你挑什么官做?”
“他是我的结拜兄弟,老爸是省常务省长,主管公检法系统的。”
“你这个小子厉害了,有这么威水的大哥,太羡慕你了,到时记得拉表哥一把。”陈一峰眼珠放光。原来他指望陆二爷提携他,但在严打的期间,陆二爷被人检举揭发包娼庇赌,拐卖妇女,幸亏他跑得快,及时偷渡去澳门躲起来,否则就算他当市委书记的老爸也救不了他。严打期间,开国大功臣的孙子一样在天津被抓去枪毙,罪行还远远没陆二爷大。
陈一峰的后台倒掉了,树倒猢狲散,他只好继续当他的小干事。
“表哥,咱们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玩的表兄弟,我将来走运了,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好,兄弟,我敬你一杯!”陈德善举起倒满泸州老窖的酒杯,碰了东奎的杯一下,仰着脖子灌下去。
“表哥,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是什么人,你说吧。”
“这个人我大哥非常讨厌他,他处处出风头,连大哥的班长宝座都想坐。”
“他是什么人,敢得罪常务省长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