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大人, 秦穆羽翼已成,现在他就是一把不听话的刀,居然有胆往您的身上插。左将军闻言, 很是心痛,特奉上宝物若干, 委托您再立一个人起来, 若有多的, 就当是孝敬您的。”地上一个人处在暗影里面撺掇道。

崔尚沉默, 在书房里面来回踱步, 良久之后, 下定决心:“今有宝玉, 其质精美, 然不属我有, 不如弃之毁之!”

“正是这个道理。”暗处的人附和着。

“纪方”,崔尚唤道,书房一侧一个方脸的长袍先生立了出来, “你在府中教养我的子侄,人人尊称你一声李先生,这些年我待你如何?”

“国公爷待我恩重如山,我本是刑场上将死之人,承蒙国公爷看中, 愿效犬马之劳。”

“你教我那好侄儿习字, 可能摹他的字迹?”

“李某不才, 可。”

“能到何种程度?”

“一模一样。”

崔尚点点头:“立刻替我起草一份新的奏折。”

李先生很快清理书桌, 铺好纸张,提笔等待。

崔尚在屋子里踱步,良久,才用苍老的声音说道:“……与胡人一战,死伤各半,战后回暖,尸体溃乱,凉州城中疫情严重,恳请封城弃之……”

朝堂上,圣人眉头紧锁,将圣旨摆出来:“众卿以为,这凉州城疫情该作何解?”

众人一时不敢说话,弃城这个说法太过惊世骇俗,谁都不想背上这个凉薄的名声。

崔尚站了出来,他头发花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臣附议。恳请封城,暂时隔离。待疫情过后,再派人处理,为防止疫者逃出,危害内城,臣那侄儿,身为镇边将军,该留在原地!”浑浊的眼泪顺着满是沟壑的脸滚落下来,滴在青黑的石板上。

“崔公有大义,朕不敢忘,若秦将军有命归来,朕自当为他加官进爵。胡人可会过来?”圣上关心他的江山安危。

“疫情乃是天然屏障,胡人亦是血肉之躯,不敢前来。”

“罢了。”圣人起身,太监尖声喊着,“退朝!”

凉州城就此成了弃子。

前方斥候传来消息,乌尔汗率大军压境。

战前紧急会议。

营帐内。

“斥候,胡人有多少?”

“约莫二十万。”

帐篷一下子炸开锅了,众人站起来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倾巢出动?他们疯了吗?就这么自信能赢?”秦副官不敢相信。

“事情有些不对劲。”秦穆心里有不好预感,“我们全部士兵加起来才十万,敌众我寡,速发战报,向京城求援。”

“众将听令”,秦穆站起来,“即日起,全速前进,退守凉州城,闭城不出,死守等待援军前来。”

“是!”

两日后,全部人员到达凉州城,秦穆带人布防,待检查完毕后,方才放心归家。

洛简简摆好了饭菜,笑意盈盈等他回来。

秦穆觉得心安,坐下来,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之后,方觉得近日疲乏解除了。

洛简简坐在对面静静看着他吃,仿佛有心事,秦穆问道:“怎么啦?”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说来听听。”秦穆又舀了一碗汤,“好喝。”

“多喝点。”洛简简站起来帮他把汤碗端过来了一点,“一向是守城容易攻城难,胡人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吗?他们倾巢出动,举全族之力攻城,像是有什么样的预谋一般。”

秦穆搁下筷子,像是第一次认识她:“简简,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不就是我吗?”洛简简眨眨双眼。

“你有这样的见识,绝对不至于是流民出身。”

“那你猜呢,我是什么人?”

“你父兄真的只是逃难的流民吗?不会是什么大家之后吧。”秦穆煞有介事点点头,往罪臣之后的方向想去。

“不会怀疑我出身不正吗?”洛简简问。

“我秦穆自有一双眼睛,不会识人不清。”秦穆答道,居然还嘟起了嘴巴,“还不告诉我了。”

洛简简睁大眼睛,秦穆嘟嘴,天呐!她眼睛亮了,凑近了看。

“看什么。”秦穆又恢复了一一派成熟理智的样子。

“看你长得英俊,我喜欢的很。”

“成日里甜言蜜语,都是跟谁学的。”

“你喜欢吗?”

秦穆点头。

“喜欢就要说出来。”

“喜欢喜欢。”

“好敷衍……”

“军情!军情!”多嘴的鹦鹉打断了俩人的对话。

“哦,差点忘了正经事。我看胡人一副有把握的样子,推断问题可能出现在援军上。”

“你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种话,除了你,怕是谁都没有胆子提。”

“我是诤臣,就问你信不信。”

“信,也不信。”

“我懂,圣人那里不能公开质疑,否则动摇军心,军心散了不战而退。”

“不错”,秦穆刮了一下洛简简的鼻尖,“聪明!“

“那你预备怎么做?”

“山人自有妙计!你无需担心。”秦穆自信一笑。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了!”洛简简长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天知道,我怕你看出来我担心,瞒得有多辛苦。”

“敌人来了,战便是,这是我的职责。”秦穆的轻松感染了洛简简。

“明天我有半天空闲,交给你安排。”

“我想让你带我看一看这凉州城。”

“是我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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