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玉裁觉得自己似乎是回到了一切的开头,只要自己从此小心谨慎,再也不那般心软,想来不至于落到凄凉而死的结局。玉裁自觉想得明白,不由心中大快。

就在她思索之间,窗外被称作袁妈妈的妇人似乎被丫鬟说服,一面小声嘟囔着,一面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门外又恢复了宁静。她不由暗暗觉得好笑,以嫡母的宽厚,自己身上有些不爽所以不能去请安根本不是什么大事,袁妈妈毕竟是姨娘寻来的,总是小心得很。母亲给的大丫鬟秋霜就做得很好,告了病在房中休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自己虽然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沈碧薇可能是开启她不幸生活的人,但是沈碧薇既不是需要与她争宠的苏府小姐,也不是需要与她争未来夫婿的冤家对头。她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个亲戚家的庶出姊妹有如此大的敌意?

若说是因为沈碧薇是公府嫡女出身,天生看不惯自己这样的庶女,有意给她下绊子。可是,嫡母也是出身于淮阳公府,也一般的是嫡出小姐,可是却从来信奉“女儿是娇客,要一般教养”,对玉裁是千好万好,再挑不出一丝差错来。对着庶出的玉裁和嫡出的玉和时,也告诫她们,女儿家的终身是在再说不准的,是好是坏,端看日后各自夫婿的造化。所以不论嫡庶,未出阁时都要一般的尊重,日后姊妹们才好相互扶持。这真是金玉良言,前世她的二姐可不就得了这句话的好处,否则,早就被发卖到那烟花之地去了。

话又说回来,这一样的出身,总不应该有两样的教养罢?

何况就算是不喜欢庶女,也犯不着见一次,便寻一次麻烦。看着不像是不喜,反倒像是寻仇一般。

难道是眼红自己一个庶女如此豪奢的做派?

也不可能,堂堂公府嫡出的大小姐,又是独女,自然是千般娇宠万般疼爱,沈碧薇简直是拿金玉堆出来的人儿,自己的衣食用度恐怕她还看不上眼。何况就算是玉裁再怎么不喜欢沈碧薇这个跟她不对付的大小姐,也不得不承认,沈碧薇的的确确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人,只不过被保护得太好,未免养的有几分任性,有点子不大不小的娇纵脾气罢了。

仔细思量了一番,玉裁不得不得出结论,沈碧薇的屡屡挑衅,恐怕是有人刻意挑拨。这个有人是哪一个人,好猜得很,想想这满府里能让堂堂公府小姐同仇敌忾的,也只有她那位嫡出的姐姐了。

想起这位自幼眼大心大的二姐,想起前世她那恩将仇报的做派,玉裁不由苦笑,自己当时真是太天真了,苏玉和那个性子,恐怕早就对她这个庶女看不过眼了。

说起来这位苏家嫡出二小姐的心气一向就很高,未嫁之时要和一个庶女平起平坐,等到快出嫁的时候家世又一夜之间败落,从官家小姐变成了犯官家眷,末了还要被一个庶女搭救。苏二小姐自然是憋气的很,这份气足以让她做出那种事……

只是不知道,嫡母在上一世母慈女孝的时候,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对自己的种种宽容慈爱,到底是真的疼爱,还是捧杀?

玉裁轻轻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像前世那样肆意的活着了。重活一世的第一个改变,就是要学着低调的在苏府里讨生活。

“秋霜!”既然如此,那从今往后自然是没得懒觉可睡了,玉裁打定主意,立时把秋霜唤了进来,梳洗打扮,准备去正院向嫡母问安。

嫡母沈氏住在淑和院,与玉裁的撷芳阁相距不算太远。但由于起身晚,走得就有些匆忙,又加上昨日落水受了凉,待走到淑和院时,玉裁的脸上便带了几分娇弱不胜之态。

走到院门口,当值的小丫头见是玉裁一行人,呆愣了片刻方才向玉裁行礼问安,又忙着通传,脸上是掩不住的讶异之色。

玉裁将小丫头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分毫不漏,只暗暗吸了一口气,方才不疾不徐地往院里走。待走到廊下时,早有丫鬟打起帘子等候,母亲身边得力的大丫鬟海棠早已经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

“三小姐昨日落水受了惊,太太早说了不用三小姐过来请安,在屋里安安生生将养着才是正理,三小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瞧瞧,别说太太了,这脸色就是奴婢看了也心疼得紧。”

海棠的性子泼辣,一出口就是一串的话,这话并不算很恭敬,但是语气却格外亲昵,透出一股子亲近的味道。

往日玉裁听着海棠的话,总觉得自己与母亲极亲近,一到了淑和院就打心眼里感到自在舒服。可是今日她却觉着这些话、这语气里头处处透着刻意,回想前世,海棠对嫡出的二姐好像也没有这般热情熟络……

“是玉裁想念母亲罢了,自己在院子里待也待不住,总想见见母亲才好安心养病。”此刻玉裁心里一片冰凉苦涩,却只能强忍着厌恶,回忆着前世的样子,露出一脸对嫡母的孺慕之色来。

听到玉裁的话,海棠笑眯了眼睛,走上前两步扶住玉裁的胳膊,一面笑,一面将玉裁让进了房内。

“太太听听,三小姐好甜的嘴。”站在太太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芙蓉见玉裁进了门,也捂着嘴凑趣道。

沈氏还未答言,便有一个熟悉的女声冷哼一声,插言道:“可不是嘴甜吗?要不是咱们心里知道些底子,恐怕还真以为这苏三小姐是姑妈您亲生的女儿呢。”

“碧薇!玉裁虽然是庶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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