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舟爷爷只是多了一点心事。他在等光明,等一生睡醒的呢喃,等小小调皮,等翎衣回来。
一生按时的醒了,小小也在脚边打着盹,可是那只老鬼头翎衣却不见了。
翎衣一声不吭的走了,甚至还掩饰了他的行迹,往年翎衣的艳红色戏袍宛若一朵红莲,舟宅便是这一池湖水,任由他在此间摇曳,塘里无风,可护他周全。
他却走了,舟爷爷像担忧老友一样担忧着这只世人畏惧、憎恶的鬼。世人皆说恶鬼伤人,可恶鬼哪个又不是为人所伤呢?
翎衣曾经问舟一生,好像是隔空喊话似的,他只是想这样问罢了。“在我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你有想过我吗?”这个时候的翎衣脆弱得像是一个女娇娥,偏不是男儿郎。
今天早晨舟爷爷等了很久,夜色好像是长得更紧了,只是到了灰蒙蒙的天色,一团团的乌云就这样挂在宅子的上空,鸟儿都不敢飞过。
没过好一会儿,天空又沉了沉,整个隐天蔽日,所有的乌云聚集在一起,果然倾盆大雨就这样灌了下来。雨滴顺着屋檐,很快就将周爷爷的藤椅打湿了,屋外面全是大雨冲刷出来的雾气,辨不清方向。
舟一生连忙出来扶起爷爷进屋,“这雨这么大,不要受了寒,腰伤不是还没好吗?”脸上已经没有了昨天夜里的情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舟爷爷起身。
就在这时,一生站着朝远处随便望了一下。
突然在雾气里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举着一把大伞,身上还戴着斗笠,渔夫似的。身影看得出来是个男生,比较单薄的身形,脚步缓缓,在这场大雨里并不焦躁。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影子,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的身影就大得多,比较魁梧,同样的一把伞,一身蓑衣。
山里人就算是到了如今的社会,也还是对蓑衣情有独钟。
舟一生紧张的问舟爷爷,“那是什么啊?”虽然看得出来是人形,但他们是断然不敢说是人的。
尤其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
舟爷爷说道,“先进屋。”
于是两人进了屋,将门关上,准备看看动静。
雨声太大,根本听不见脚步声。只有暴雨的冲刷声。
门外突然传来声响,是雨伞被密集的屋檐水敲打的声音,响亮而富有质感。
舟一生连忙呼唤黒丫,“黒丫,有人来了!”一行人做好准备,战斗准备。
却听到外面的声音,夹着雨声,“舟爷爷,是我。”
老舟一脸茫然的看着一生,“谁?他说啥了?”
舟一生摇摇头,“没听清。”
门外的人扯破喉咙喊道,“是我!江远帆!”
“哦哦哦是远帆来了。”舟爷爷连忙开门。开门便看到江远帆,头发微湿,几滴雨水顺着发梢落下来。手上还提着一只大鲈鱼,活蹦乱跳着,十分鲜活。
舟一生看到此情此景,立马就想到了清蒸鲈鱼,散发着热气,勾人魂魄。姜丝若干,些许辛辣沁鼻的香,加上几勺鼓油,厚实的颜色配上鲜白的鱼肉,一点点料酒,勾兑所有的香,葱绿在此间生机勃勃。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这可是她和她的猫咪们最爱吃的鱼啊!果然,一堆黑猫睁着个大眼睛在观望着这一条鱼。
只见江远帆笑了,看起来特别温柔,“还有你们的,小猫咪们。”接着就看到他身后的那个男人提了一桶的小鱼,虽然比不上这一条大鱼,但也都是上好的河鲜。
小猫咪们颇有灵气的走开了,很是满意的样子。那只叫小小的猫却是有点皮,一直在鲈鱼上打转。
舟爷爷狐疑的看着那个站在江远帆身后的男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