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颜扫过人群,唇角勾起一抹冷然笑意。

“昨日这道士道出是我继母周氏命他上门闹事,污蔑我是恶鬼附身,被抓起来后便自尽了,要说杀人灭口的嫌疑,她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偏偏官府只拿我一人,莫不是看我软弱可欺。”

吐字清晰,有理有据,大理寺卿一时竟然磕巴住:“你……你休要胡搅蛮缠!”

“胡搅蛮缠?”秦朝颜的声音陡然拔高,“周氏迫害继女,阳奉阴违,两面三刀,三番五次谋害与我,如今反倒是我胡搅蛮缠,正卿大人,你的心好偏呐!”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将军夫人是这种人?不会吧。”

“没听说啊,秦夫人在上京中名声向来不错。”

“你这恶女!洗不清自己的嫌疑便给继母泼脏水,儿女不言父母之不是,你的教养被狗吃了吗?”

人群中有人见风头不对,立刻呵斥道。

“想当我秦朝颜的母亲,也要看她周氏配不配!”秦朝颜气势迸发,掷地有声。

“你胡说八道,秦夫人素有贤名,在上京乃是数一数二的贤妻良母,便你嘴皮子一碰便栽赃给她,谁会信你!”

“大家有所不知。”从人群中走出一人,指着秦朝颜相当的慷慨激昂,“这秦家幺女以前我见过,原本是个痴儿傻子,连六岁小儿都不如,可大家再看她现在,没听说过傻子一天就能恢复神智的,她不是被恶鬼附身又是什么!”

议论声更加压不住了。

“不是吧,这小姑娘好好的真是被恶鬼附身了?”

“天可怜见的,如今都疯魔了,空口无凭便要污蔑秦夫人。”

“倘若是恶鬼,这道士死的便是一点都不突兀了。”

秦朝颜眼睛微眯,扫过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姬瑾言,见他一直摩挲下巴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地别过了头,仔细打量着那几个从头到尾都在为周氏说话的人。

“我若是不傻,焉能活命到今日。”秦朝颜的语调带着森森冷意,“昔日装出个傻子的模样,她都不曾放过我半分,欺我辱我,还妄图要我命,这痴傻模样再装下去,如今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

“血口喷人!”立刻有人激愤道,“说的这般危言耸听,好似秦夫人是要将你吃吞入腹一般,她待你如何,还不是你自己随意说!”

秦朝颜冷眼扫过去,纤细的手指利落地将袖口卷起:“我堂堂将军府嫡女,却有满身伤痕,谁家的女儿是这般养的!”

只见秦朝颜露出的一段细腻洁白的胳膊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有些疤痕看上去就陈年旧伤,谁会将好好的小姐弄成这副模样?答案不言而喻。

姬瑾言死死盯在那一截玉臂上,看清七七八八伤痕时瞳孔骤然紧缩,莫名的情绪自眸中划过,甚至手指难以克制地轻轻颤了一下,想抬手安抚她片刻。

谁知还没付诸行动,便听到秦朝颜再次清清泠泠开了口:“她怕被人戳脊梁骨,伤口都在被衣服遮住的地方,自打我娘亲去世之后,便没有断歇的时候,稍有不顺心便是欺虐,一个半大的孩子,便是淘气,何至于如此对待?”

说到此处,周遭已是寂静一片,一些年纪较大的妇人面上更是动容。谁人不知后娘少真心,可凉薄至如此的也算少见。

大理寺卿见状察觉不对,企图转移话题:“秦五小姐,既然三殿下保你,便速速离去,不要再在大理寺门前逗留,妨碍公事。”

“你是在赶人?”姬瑾言一记眼刀打过去,大理寺卿立刻噤声。

“我既是清白,便不畏惧人言。”秦朝颜意味深长地看着大理寺卿急于了事的模样,“大人却是比我本人还要更担心。”

大理寺卿支支吾吾地在姬瑾言面前低了头,让人看不清神色。

秦朝颜见他只是害怕姬瑾言,也不在意,再懒得和这群人废话,抬起腿便要离开。

“你休要走,栽赃了秦夫人便要一走了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人群中蓦然站出一个人,正是第一个污蔑秦朝颜的那一个,见秦朝颜云淡风轻要离开,他立刻便急了。

这件事若是说不清,还不知要受何等挂落。想到秦夫人的手段,不免抖了下。

“你当如何?”秦朝颜满是不耐。

“你这人该不会是那虚伪妇人派来的吧。”人群中登时有人一声怒喝,“连个女娃娃都不放过,好没出息!”

“秦夫人这是要斩草除根哇,都这么清楚了还在讲有的没的。”

“什么人啊。”

也不知谁先起的头,一枚鸡蛋先直直砸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些烂菜叶子,也不知这些路人哪里找来的,此时义愤填膺地纷纷朝着那人招呼了过去。

只是片刻,已经狼狈的不成人样。

场面堪称是兵荒马乱,就连大理寺卿都不得不赶紧避回府衙之中。

“造孽哟,那女娃娃没了娘亲已经很可怜了,后娘还这般。”

“诶,三殿下和秦家五小姐呢?”再看原本两人站的地方,早就没了人影。

秦朝颜是被姬瑾言拉走的。

男人的手掌温热,紧贴着她的手腕,触感清晰,自己的脉搏好似轻而易举就被对方感知。秦朝颜竟然觉得有些微妙之感。

她察觉到姬瑾言钳制的并不是十分用力,纤细的手腕都没感觉到痛意,奇怪的是竟然难以摆脱。自己如今虽失了修为,仅有招式和一丁点魂力可以使用,但也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招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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