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璐当下的第一反应是拉着素锦一起跑,却未想竟被素锦狠狠推开。

她失重向旁边摔去,很快被一个高大的玄色身影搀扶住。

说时迟那时快,祁璐只听见耳边闪过冷冽的两声暗响,像是有利器割碎了四周的空气,径直飞向门口。

“果然身手不凡!”为首家仆已然收起了虚与委蛇的姿态,手持一把可藏于袖中的短柄冷月弯刀,笑得有些狰狞。

他身边的其他家仆已经倒了一地,几个是被沈鸿禹快拳击倒的,另几个中了婢女的醉酒梅花针,摇摇晃晃的,即将昏睡过去。

“听说郑府的凌风镖局乃是先帝亲封的‘麒麟镖局’,可如今才过去几十年,麒麟镖师的弟子门生们都丢下镖师的活计,干起山贼的勾当了?”沈鸿禹的语气带着云淡风轻的味道,和以弯刀避开婢女连续几针、此时有些气息稍急的郑氏家仆相比,平稳得太过异常,不由得令人心生寒意。

对方啐了一口,痛骂道:“要你多管闲事?既然你话这么多,不如早点到地下去见先帝,跟先帝告状吧!”

说罢,弯刀就在空中划出一道嗜血的光弧,打出一串令人眼花的招式后,突然狠绝地朝唯一不会武功的祁璐攻来。

“别看。”沈鸿禹抬起左臂宽袖,挡去祁璐视线。

她本能地抓紧了他的袖摆,闭起眼睛。

“呃……”一声痛苦的呻.吟过后,接着是重物到底的声音。

祁璐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只见那持弯刀的恶家仆已经倒地而亡。他的弯刀刺穿了自己的喉咙,鲜血正如潮水般慢慢扩涌开来。

伴随着沈鸿禹放下手臂,祁璐才发现,前来夜袭的这伙人已经全部被制伏,唯有最靠外的两个瘦子见势不对,撒腿逃走。

“得亏他们为了对我们下手,驱散了客栈的其他人。”沈鸿禹冷冷扫过地上将死未死、却只能睁大眼吐粗气的几人,命令婢女道,“素锦,你去牵马车,我带阿璐他们稍后在后门与你会合。”

“是!”

这还是祁璐第一次见证杀人场面,她有些怔怔,一路都被沈鸿禹拽着走。

相比之下,抱狗的小厮淡定多了,快步走过廊上时,他还特意打量了这群刺杀的人,等他们赶着车出了辛平县的城门,他才对坐在辕座上帮忙赶车的婢女说道,“刚刚死的那些人里,有几个都是张记布坊的。平素只见过他们拿剪子、熨斗,压根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耍刀弄剑!你们没受伤吧?”

“没事。”婢女拍拍小厮的肩膀,“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谷生!”小厮开心地拍了拍胸脯,“我娘说,我是她在坪里晒谷子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婢女年长他许多岁,在今晚经历过乱局后再见到这般孩子气的笑容,不知怎的很是唏嘘。

“好,谷生你认真赶车,往菁州河阳郡方向去,反正尽快远离辛平县。”

“嗯!”

嘱咐好谷生后,婢女扭过身子,小心地打起帘子的一条缝,朝车内看去。

祁璐盖着锦被睡在一侧;沈锦添在另一侧看书;两人中间放了一张矮几,狗在桌子底下蜷着打盹儿。

夜里的凉风从外灌入,沈锦添有所察觉,轻轻放下手中书卷,朝婢女这头看来。

“怎么了?”

“奴婢方才听谷生——”她指了指外边,“他说,今晚来刺杀我们的人好几个都是原本在县内张记布坊做活的。奴婢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无妨。”沈鸿禹用唇语无声说道,并摇了摇手,示意婢女快些把车帘放开。

帘子放下后,又带起一阵轻风,桌底下的狗子警惕地睁开眼睛、竖起耳朵,观察周围。

除了马车还在快速平稳地奔驰着,似乎并没有发生变化。

它扭头望向沈鸿禹,沈鸿禹也看向它,还俯身查看它身上上过药的地方。

“很快就会好的。”像过往在军队的马营中鼓励那些受伤的战马一般,沈鸿禹的语气中满是信心和力量。

狗子的耳朵耸了耸,仿佛听懂了,伸长脖子要来舔沈鸿禹还穿有袜子的脚。

“快睡吧,不要乱动。”沈鸿禹微微板起脸,那威严顿时令狗不再敢轻举妄动。

他抬高目光看向祁璐那边,不由得露出浅笑。

她养过犬只吗?当真知道如何□□它们?

不过就算不会,光凭她白日里气势凌人的模样,大抵也不会输给一只顽劣的狗。

这样就够了。

他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一幅农家小院为背景的画,院子对着的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天真烂漫的女子和一只毛色黑黄交错的狗在追逐打闹。小院的木阶上坐着玄色衣袍的年轻男子,他的手里牵着风筝,眼神却缠绕在少女和狗的身上,久久不离。

马车疾驰一夜,终于在天蒙蒙亮时进入菁州地界。

沈鸿禹在马车摇晃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醒来时发现狗正咬住了他的衣摆在奋力拖拽。

“干什么?来福。”沈鸿禹试图拽回自己的衣服。

“呜呜!”狗子松了口,前爪扒拉在祁璐这头,尾巴摇得很快。

沈鸿禹愣了一刻,反应过来后立马弹坐起身,急急地呼喊祁璐,“阿璐?阿璐!”

他的手掌一伸过去便觉察到惊人的热度——她发烧了!

马车就近在菁州云桐郡的云桐县入了官道,并成功进城找了大夫。

婢女去请的大夫是县城内的金字招牌,可是他对祁璐身体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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