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想的。”

沈辛蔚双手毫无意义地在胸前比划,看着李澳脚下的点点血迹,瞳孔缩了下,蜷缩着身子将脸埋进手掌,“哥,我好后悔,我不该生孩子的,我一辈子都让他毁了,我该怎么办?我一看到那张脸就恨不得撕了他,我恨他,也恨自己,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有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

她就像个受伤的小兽,缩在墙角小声啜泣,喃喃自语,到后来啜泣逐渐变成悲鸣,抑制不住的呜咽声在空寂的房间内弥散开来。

沈修风厚薄适中的唇抿了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断抽动的肩头,浅灰色身影映在身后的墙上,单薄的好似随时会散掉。

他忽然悲从中来,记忆中恣意欢长的少女早已不见了踪迹,那些娴静恬淡的特质被岁月磨平,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这一生,恐怕都回不去了。

“再坚持一下,我们的生活会恢复的。”

他掂了掂怀里的孩子,嗓音透着沙哑,“我先送孩子去医院看看,你在家待着,哪儿也别去。”

说完,见她点头才抱着孩子出门,发动车子去了医院。

碧云居

温世尧在院子里站了会儿,半眯眸看着保姆车快速消失于视线中。

一次一次,事先预知的离别像极了剥骨噬心。

几年前那种越走越远的感觉再度袭来。

他摇头苦笑,颀长挺拔的身形在偌大的院子里透着几分寂寥。

三月的风吹过绿意萌生的院落,这一季的花草熬过深冬腊月,迎来了春日煦暖,却没等来欣赏的人,只能与他一起徒留此地。

最后看了一眼,他转身回到屋内,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继续吃着碗里的面。

面已经有些坨了,筷子稍稍用力一夹就断,他仍执意地吃着。

不觉间,已经十几年没在生日的早上吃过面了,都快忘记这种感觉了。

温世尧咽下口中食物,缓缓叹了口气。

他这老婆,人长得挺好看,就是这饭做的……

实在一言难尽。

他慢条斯理吃完饭,将碗收进洗碗机,返回到餐厅的窗前,点了根烟,深深浅浅地吸着。

袅袅烟气从口唇中溢出,缓慢升腾,将视线拢得模糊不堪。

扔在餐桌上的手机再次响起来,温世尧回过身,看也没看直接点了接听,顺便开了免提。

“温先生,您好。”

陌生的男声传过来,恭敬中带着一丝强硬,“宋老说要和您见面。”

“好,给我地址。”

对方报了个地址,是位于西郊的一家茶室,他收拾了东西,驱车前往。

茶室位于位于西郊的一个胡同里,门口一早便有青年男人候着,待温世尧将车停好后,便到眼前帮他打开车门,指引着向楼里走去。

这间茶室外观看是惯常所见的四合院,青砖白墙受着几十年风雨的雕琢侵蚀,处处可见斑驳的痕迹。

越过影壁就是小院,蜿蜒的青石板路两侧各种草木花盛,尽头的描金牡丹瓷坛内游着几尾锦鲤。

服务生看见人来,掀开门帘,将他让进屋内。

茶室内里的新中式装修简洁清冷,桌面的琅花白璧无瑕,细节之处透着精致。温世尧进门后,茶艺师对他微微倾身打了声招呼。

温世尧点头,在桌子对面站着,颔首叫了声,“外公。”

宋笑之花白短发整齐倒梳,外貌与宋清容乃至温世尧都有几分相似,脸上纵横的深浅沟壑显示着历久的沧桑,他虽上了年纪,身形却不显丝毫老态,坐姿端正,听见温世尧的称呼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手中的青瓷斗笠杯依旧送到嘴边,不疾不徐地品着茶,杯中的褐栗色茶汤,散着陈淀后的芳香。

直至杯中茶饮尽才抬眸,“坐吧。”

温世尧依言在他对面坐下,茶艺师给他斟上茶后便退出房间。

“年前接你妈回来的时候说有事和我谈,我一直没空出时间,昨天又提了一遍,”宋笑之率先开口,虽是至亲,祖孙二人之间却没什么闲话可讲,连语气间却透着明显的冷淡,“说吧,什么事。”

温世尧坐直了身子,“是关于十五年前那场火,当时发生火灾哥出事,家里人都沉浸在伤痛中,没来得及细想就签字结案,这两年我私下里做了调查,发现很多疑点。”

“有些东西看似疑点重重,是因为你没有参与其中,搓开了揉碎了其实还是那么回事。”

显然,他的话并没有引起宋笑之的重视。

意料之中的事,温世尧并没有急着辩解。

宋笑之为官几十载,因清廉一身铁腕执法而颇有威望,虽知道官场黑暗,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温世尧侧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夹递到他面前,“这是我收集的资料,您可以先看一下。”

宋笑之眉头紧了紧,低头看了眼眼前资料,沉吟片刻才伸手翻开。

资料内容不多,温世尧只截取了重要的部分,因此他短时间内便看了个大概,看完将文件夹扔回桌面,语气已没了最初的平静,带着些隐忍的怒意,“这事怎么会和刘家父子有关系?”

温世尧垂眸,静默片刻,才组织出最简洁的语言来,“因为哥当年喜欢的人,是刘安洲的姘头。”

回剧组需要两三个小时车程,黎昕赶回去时,正好是午休时间。

只剩下最后的几幕戏,她不在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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