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谦脚步未有一秒钟的停顿,头也不回地径直上车。

车子发动,后视镜里映出的女人样貌清冷,随着车子的远离而逐渐模糊,直到彻底隐在夜色中。

他收回目光,有些烦躁地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摘下,顺手甩在副驾驶座椅上,胳膊肘搭在车窗边缘,伸手捏了捏眉心。

路灯光色浅淡,在车内追逐游走,映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一双阴郁暗抑的黑眸,透着隐隐幽幽的灰。

室外空气清寒,花坛里还余着积雪。

天空几点依稀可辨的星光,在寒风下也隐去了踪迹。

黎昕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长长呼出口气。

她那一声声音虽不大,但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小区此时又空旷寂静,不至于听不见。

莫正谦究竟是不是温世均?

若他不是,贸然听到自己喊这个名字,最正常的反应不该是不明所以地回头,然后问一下?

他毫无反应,是刻意的痕迹太明显?还是他本就为人冷淡,与自己无关的事总是高高挂起毫不在意?

相似的长相,各种针对,扯不断的联系……

如此多的巧合凑在一起,黎昕心里几乎已经偏向于他就是温世均。

可如果他是,当年是怎么从火场中逃出,死的人又是谁?

既然回归,又为什么不与温家相认?

还要作出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来?

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疑团,相互矛盾,让人猜测不透。

一天一夜没休息好,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想了很久想不出所以然,有些烦闷地晃晃头。

低头看着失而复得的手机,按了按电源键,毫无反应。

昨天晚上和蒋亦然她们分开时,手机已经没有多少电了,再加上这一天一夜的折腾,自然开不了机。

她走到视野不错又挡风的花坛后,伸手拢了拢外套,帽子扣到头顶,倚着花坛边缘,将手连同手机一起塞进大衣口袋,垂眸盯着鞋尖。

被关了一天而已,却感觉像是一个周一个月似的,漫长不已。

不知温先生,会不会担心她到夜不能寐?

不多时,黑色商务车驶进小区,由远及近,缓缓滑进花坛前的车位。

灯光有些刺眼,黎昕抬起一只胳膊,掌心向外,用手遮挡在眼前,不疾不徐地起身,小脸上的紧绷缓和许多。

莫正谦既然想到用自己威胁温先生,应该是拿走了很重要的东西吧。

想必,温先生给的很痛快,自己这边连点儿恐吓都没受过,好吃好喝的,哪里像是绑架?

思及此,冻僵的唇角向上提了下。

以前离得远,总觉得他不近人情,一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冰冷而难以靠近。

走近了才发现,自己以前的认知有多错。

那些冷漠淡薄的模样,不过是给自己的保护色。

他为人谦和周到,事事通透,又尊重她的想法。

人生能有幸一起走,真的是件很快乐的事。

车子停稳,副驾驶的郑明轩下车,将后门打开,“太太,上车吧。”

黎昕有些意外,他一向是称呼她黎小姐,今日倒难得称她一声太太。

她点点头,弯腰探身进车内,瞥了眼空荡荡的后车厢,有片刻怔愣,踏进车上的脚收住,回头看向郑明轩,低声问,“温世尧呢?”

郑明轩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轻描淡写地回,“老板公司有事,走不开。”

黎昕秀气的眉微微蹙了下。

她并不是娇气的人,需要他事事以自己为中心。

只是,需不需要是一回事,有没有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次虽然有惊无险,但好歹也算是次不大不小的绑架。

他以往事事尽心,唯独此次不见身影,总归是让人心里头不舒服。

特别是联想到莫正谦刚刚说过的话,什么时异事殊什么沧海桑田的,心里越是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妻子受惊,丈夫过来接一下,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心里不满,面上却很快调整过来,只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猫腰钻进车内。

郑明轩坐回副驾驶,跟司机吩咐了声,车子便发动,向着碧云居驶去。

郑明轩不是多话的人,黎昕跟不相熟的人也是无话可说。

因此一路无话,车内气氛安静而压抑。

车里暖气很足,黎昕冻僵的身体舒展开,向后靠着椅背,扭头看向窗外,圣海花园到碧云居要穿越大半个市区。

此刻八九点光景,又是年前最冷的时段,商业街却依然人流如梭。

各色霓虹闪烁,衬得黑夜不再单调。

一天一夜的紧绷,一放松下来,听着车外呼呼的风声,便有些困。

黎昕闭眼迷迷糊糊打盹,朦胧中做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梦。

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见家里阿姨压低了声音在唤她,“昕昕,昕昕,回家睡吧。”

黎昕倏地睁眼,发现已经回到碧云居。

阿姨正隔着车窗叫她,她打了个呵欠,打开车门下车,阿姨立即伸手扶她,顺手将她外套上的帽子扶起来,扣在头顶,嘴里小声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黎昕勾唇笑笑,看来也是跟着受了惊吓。

进屋后,阿姨像是不知说些什么,皱着个眉表情纠结,嘴张了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黎昕不解,黑眸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没事。”

阿姨摇头,转身快步向厨房走去,边走边说,“你回房间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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