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早已见惯不怪,黎昕抿抿唇,旁若无人地起身,向车子走去。

“昕昕,快上来吃饭。”

阿姨将饭菜盛出,在桌子上摆好,看她在门口站着,笑着招呼,伸手过来扶她。

黎昕扯着她的手上车,在桌前坐下。

“先生说你胃口不太好,让我尽量准备些清淡的饭菜,”阿姨将鱼汤盛到她面前,“这鱼汤我就没用黑鱼,换成了龙利鱼,你尝尝。”

“好。”

黎昕看着颜色鲜艳的鱼汤,食指大开。

吃到了心心念念的饭菜,心情都跟着好了许多。

周铎将手动拖车拖到车边,从车上搬下来几个箱子。箱子内是保一盒一盒鲜盒装好的水果,他叫上刘冰,一起推着发给剧组的工作人员。

上至导演,下至龙套演员,全部有份。

见微知著。

有时候这样简单的小事,很能笼络人心。

温世尧一向如此,有收有放,很多事情也会亲力亲为。

因此他虽行事作风果决,每年封杀雪藏明星无数,在业内名声却一直极好,旗下艺人也很少会出走。

大概,这些年,真的大张旗鼓离开,并大胆撬走公司地位极高的经理人厉虹的,只有黎昕一个。

也不全怪黎昕,她在万世那几年,几乎就是全网黑。

尤其是婚后,与温世尧针锋相对期间,假孕上位、不顾家、被出轨、渣演技这些负面新闻层出不穷,她几乎就是反驳无力、身心俱疲。

加之地位尴尬,自己又不肯低头,就只能孤注一掷,借着合约到期出走,拿出全部积蓄自立门户。

当时挖角厉虹时也挣扎过,只是她并不懂团队运营,所以狠下心,将股份划拨一半到厉虹名下,成功将她拉到身边,利用厉虹强大的资源网,慢慢开始恢复路人缘。

不管怎样说,站在温世尧的立场来看,跟自己作对的是自己的老婆,想想也够心塞的。

想到此处,黎昕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他。

响了两声,便被接下。

“怎么了?是不是很感动?”

男人清朗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语气明快。

“感动个屁。”

黎昕装模作样笑了声,拿着汤匙在碗里来回划圈儿,“搞这么大阵势,是怕我耍大牌的通稿太少了么?”

“这就耍大牌了?”温世尧淡笑出声,沉雅的眉眼衬着柔和,手中签字笔在桌子上轻叩,在寂静无声的会议室发出规律的声响,“不觉得在车上吃饭,还是太委屈了?”

话音落下,会议室几个高层齐齐低头。

拜托,他们可都饿着肚子呢。

“委屈?”黎昕挑眉,说了一上午话,此刻嗓音沙沙软软的,“要不你在片场给我建个行宫?”

话一出口,电话对面的男人朗笑出声,连坐在身边的阿姨都跟着笑起来。

温世尧清清嗓子,“怕是行宫没建完,你这戏就拍完了。”

“所以说,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说什么在车上吃饭太委屈的话。”

“我怎么觉得,卖乖的人是你?”

“我没有啊,我很满意啊。”

……

“温总,安先生已经到了,在门外等很久了。”

见两人说起来没完,一旁的秘书为难地弯腰,小声提醒。

隐约听见秘书的声音,黎昕蹙眉,“你在干嘛?”

“开会。”

他的回答,言简意赅。

“那先这样,拜拜。”黎昕抿唇,快速挂了电话。

他再这样不知避讳下去,自己早晚会被公司员工群嘲至死。

三天后,化妆室

“听说瑞典的冬天,下午两点天就黑了,”黎昕半躺在椅子上,化妆师何平正在给她做下一场戏的造型,她伸手紧了紧塞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那你到的时候岂不是大半夜?”

“说是这样说,但他们也是朝九晚五,带灯工作而已。”电话另一端,温世尧声音温淡,“不过,晚上到看极光正好。”

“极光?”黎昕让他说得有些心动,“等我拍完戏,咱们再去一趟啊?”

“可以。”温世尧抬眸,看了善意提醒的空姐一眼,点了点头,“要起飞了,有事就找周铎,另外去了d市,把阿姨也带上,记得好好吃饭,等我回来争取长五斤肉。”

黎昕笑出声,“长五斤肉,疯了?那我得变成什么样?”

“变成黎昕puls。”

“不想和你说了,快关机吧你。”

眼睛有些酸软,黎昕伸手扶额,语气故作不爽。

“你先挂。”

“嗯,顺风。”

黎昕简单说了句,便率先挂了电话。

何平将她的头发喷上发胶,扶起椅子,拿着珠钗在她头顶比划,打趣道,“温总去瑞典,舍不得了吧?”

黎昕清清嗓子,“有什么不舍的,习惯了。”

“干咱们这行就这样,聚少离多的,连去趟机场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何平垂眸,声音真诚,“像你们这样,结婚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的,很难得的。”

黎昕淡笑了声,面色无恙,心里却有些空落落。

哪有五年?

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到现在,不过几十天,却像是经年日久了般,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乍然分开,竟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好像,这些日子的相处,是一场再绚烂不过的梦。

是梦,迟早会醒的啊。

下午的第二场戏刚刚结束,厉虹就着急忙慌地跑到片场,在人群中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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