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汤城的城墙其实并不高,也就两丈余,一个身手矫捷的成年马匪可以凭借挠钩套索一纵一跃就跳上城墙。

这也是这群没有任何攻城经验和器械的马匪底气所在。其实在场的每一个马匪头子都打过金汤城的主意,不过是自己手下太少,金汤城那群兵又太恶。单凭一己之力,得到的结果必然会是被金汤城那群兵一枪一个搠倒在墙头,耳朵被割去领赏钱。

不过此次有了随雄领头就是不一般了,四部合起来足有两千多人马,虽说还分了六百马匪去袭击黄胖子的驻扎区域,但那都是小节。而据说花木兰一向心忧王事,冲锋在前,享乐在后。这次也不例外,果然很果断的派了四百兵马前去支援黄胖子。那么双方兵力对比就愈发悬殊了,达到了惊人的四比一。

兵法云:“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随雄他们大字不识一箩筐,自然不知道什么兵法,但积年的马匪生涯也将他们的判断力训练了出来,都敏锐的察觉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要攻入金汤城,他们想拥有的一切就会纷至沓来。财帛动人眼,无利不起早。若不是有随雄鼓吹在前,言辞凿凿说必能攻下金汤城,取下泼天的富贵,在场定是没一个肯来的。

虽说花木兰浇水凝冰可以阻他们一时,但是只要他们坚持下去,把城墙给拆了也不成问题。毕竟谁不知道前任的守城官是个比黄胖子还五毒俱全的主,修城墙的钱半数以上被他拿去挥霍了。所以城墙就是表面光鲜,内里那叫一个一塌糊涂。纵然花木兰来后极力修补重建,可才一年多的时间,随雄他们可不信花木兰能把这些城墙都修补好了。

城墙上,花木兰带着四个亲卫远眺,披甲按刀,英武无比。

没错,就是刀。剑乃君子之兵,虽说如今乱世,对礼制要求没那么严格,非书香翰墨之家的士人也可以佩剑。但这绝对不包括花木兰这种参加了军官培训班才勉强能自己写军报的寒门武官,她佩剑,只会遭到笑话甚至弹劾。

花木兰打量了远方的帐篷和旗号之后,突然间抽刀砍向了城墙。哗啦一声,环首刀直接破开了厚厚的冰层,将内里的城砖斩得碎屑纷飞。

随雄她们的确猜的不错,花木兰来金汤城任职不久,的确是没有把前任留下来的烂摊子完全收拾好。只要马匪们愿意,用挠钩勾住城墙,集齐百马之力,这城墙被拽塌也未可知。

不过这都都不是问题,花木兰既然敢派姜华去救援,单留四百兵马在这,就有着她的底气。她不是真的弱,而是示敌以弱,想要这些马匪咬钩咬得更紧一些。毕竟除了马匪们自己集结,沟通消息,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完整歼灭这四股草原上势力最大的马匪。

将环首刀回刀入鞘,花木兰笑道:“果然是乌合之众,行军布阵杂乱无章,旗号散乱,不足为虑也。”

将乃兵之胆,帅为军之魂。花木兰目前还没到帅的层次,可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将领。主将信心十足,自然会带动手下兵卒士气高昂。

花木兰这番作态引得亲卫纷纷附和,周行抢先说道:“土鸡瓦狗尔,的确无需担忧。”

倏尔远方雪起,不是天降暴雪,而是众多马匹奔腾时将积雪卷起,形成人为的雪暴。

“终于来了啊。”花木兰见状发出一声长叹。别看她嘴上说着城下的马匪都是乌合之众,但那有鼓舞士气的作秀成分在内。

说她一点不慌是不可能的,毕竟那是四倍于己的敌人,纵然她有准备,有信心取得胜利。可夜深人静时还是会心怀忧惧,要知道蚁多咬死象这句话绝不是说说而已。

愈是身处高位,花木兰愈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她的一个命令,影响到越来越多人的生死,不可不慎。

好在这种忧惧已经被打破了,在马匪出营攻击的那一刹被打破了。引而不发的危险才会让她担忧,而已经引爆的危险只会让她血液沸腾,去击碎一切敢于阻拦在她面前的妨碍。

俗话说,人上一千,无边无际。马匪这次只是试探性攻击,没有出动太多兵马,只有四百余骑。但人马奔腾,还是造成了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比如说和秦舞躲在角楼里,偷偷从瞭望口里观看这场战役的祝英台。南地没有好牧场,马自然也是奢侈品,一贯是先充入军中,民间尽是军中淘汰下的老马。即使是这样,以祝家的煊赫家势,尚且没有在她去求学时给她配一匹马,遑论普通人家。毫不客气的说,这几百匹马若是能成功运到南方,每匹都不会下于三十万钱。在祝英台眼中,奔腾的不仅仅是马,简直就是化为实质的钱。

百马奔腾,雪起如烟,魂牵梦绕的场景突然变成了现实,祝英台大气都不敢出,聚精会神的从瞭望口里观察着战场上的变化。

五百步,四百步,近了,更近了……眼见就要突进三百步了,待在角楼里的祝英台甚至能听到套马绳高速旋转所发出的呼啸声,和马匪们嘴里的怪叫声。

如果被这么多套马绳挂上城墙,一起拖拽,这土砖所砌的城墙一定会坍塌的。心思机敏的祝英台一下就想到了这一点,顾不得身体虚弱,一把抓住了在旁边瞭望孔看的津津有味的秦舞:“走,快走。等城墙塌了马匪们第一个劫掠地点就会是角楼!”

秦舞一头雾水的看着祝英台,她着实不知道祝英台在说什么,什么城墙塌了?开什么玩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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