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央手腕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茶几角上轻轻磕着,看着宋也用百米冲刺地架势冲到门口,换鞋拔钥匙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半晌后她晃晃悠悠地从地毯上站起身来,看了眼时间,披上斗篷,推门走了出去。

她握着颈部那翠色的玉石,手心传来灼烫的触感,微微垂下了眼,走到一楼的楼口,一眼就看到了正做等待姿态的南涧,身后那随风飘摇的柳树已经秃得只剩褐色的枝条,而他站在那里就能给天地带来无限生机,那破落的树仿佛下一刻就能回春。

宋央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笑容,心里生起一点膨胀与虚幻混合的感觉。

这个人,不,死神。他真是我的了么?

人贵在自知之明,宋央知道冥冥之中有些事情是除了运气,其他都不能解释的事情,但活在当下。

“日常夸奖,您真好看。”宋央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南涧果不其然笑的得意,伸手想要揉她的头发。

宋央往后一退避开,正色道:“以前是觊觎你不好意思跟你说,从今天开始啊,不许碰我头发了。”说着她顺着马尾捋了一把,把手心伸到他面前,痛心疾首地说:“看看,看看啊,碰一下都掉。”

南涧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忍俊不禁地笑了下,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从家步行到市局要十分钟,到一中也就七八分钟。高中时宋央就看上这点,每近一公里,早晨就可以多睡五分钟。

南涧独自进了拘禁室,他说人死去的魂灵会如新生的婴儿般弥留在生前存在的最后一个地方,懵懂不知所去。

耳边隐隐绰绰地传来低声的啜泣声,且越来越靠近。宋央站在一楼窗户边,看着一位女士转过墙角走了过来,穿着驼色的呢子大衣,秀丽的脸蛋上已经可窥风霜浸染的痕迹,眉毛轻微抖动而蹙着,胳膊搭在窗台上,捂着嘴压住难以忍耐的哭泣的yù_wàng,脸上带着明显的泪痕。

宋央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被人发现这扇窗户是有呼吸的。

可她眼眶里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的落在窗台上,表情扭曲微微张大了嘴,避免发出过于大的哭声,可那细碎绵延悲痛的哭声怎么能不被人听到呢,很快就有人闻声走了过来,皮制的鞋底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可以想象是人迈着优雅的步幅不疾不徐地信步而来。

“你在这里啊,文丽。别哭了,你这样我心里难受。”男人是一张周正的脸,眉宇间有细微的纹路,周身自带彬彬有礼的气质。他在背后轻轻地拥住女人的肩头,温柔地说道:“圆圆这个孩子,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竟然出了这种事……她父亲来了么?”

“在前厅,我不想见他。”女人仍然在哭泣,语气渐渐愤恨起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绝望,“我的女儿……他竟然把我的女儿教成了这样!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这不是你的错,文丽,甚至怨不到她父亲身上,她和我们是一样的啊。我听警察同志说了,我们要向那位无辜受牵连的女孩道歉,而不是怨天尤人。毕竟那是大人选中的人,死者已逝,生者莫追。”

二人低语的声音不时飘进宋央耳朵里,那位女士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哽咽声微不可闻。

这种听墙根的事情总是不太好,宋央贴着强根缓缓挪动着,目光专注地盯着空中某一处以集中注意。突然,尖锐的铃声打破这这一室的寂静。

男人一手轻轻在她背后以恰当的频率拍着安抚,一边神情自若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随后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好的。嗯,清楚……那些都是可控因素,无伤大雅……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只是平常的一通电话,女人却屏住了呼吸,抬起满是泪水沟壑的脸庞,出神而崇敬地盯着那普通的黑色手机,连女儿过世的悲痛都忘记了。那样虔诚的脸,似乎里面有什么神灵,她必须要侧耳倾听。

“是大人的安排,所以圆圆必须牺牲么?”女人有些伤感地问道,但与她初闻女儿之死时的悲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她恢复了优雅柔和的气度。

大人?宋央停住了脚步,向那双男女处投以疑虑的目光,但很快的,那二人互相搀扶着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视野之内。

“我听得不太清楚,但大人这个词出了两次绝对没错……”

“不管他。”南涧两手搭着方向盘,熟练地挂挡起步,路虎平稳地从白色实线前滑行出去。“这就不管了啊,你们真是好随意……我靠你现在带我去哪?”宋央咬着吸管问道,眼看着车窗外的沿途建筑越来越眼熟,嘴角抽搐了一下,像只警惕地小豹子一样满脸戒备,“我请过假了的,不去学校!”

南涧撇撇嘴,故作嫌弃,眼中却有星星闪烁,“谁去学校啊,进个门都要查身份证……我们去个能用钱砸开门的地方。”

宋央啧啧做叹,“庸俗啊庸俗。本以为是个出世的小神仙,谁知是个资本大户。不过你从哪摸出来的车,还有驾照?等等——你不会是有户籍的吧?”

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南涧说他有普通话甲等证书……

他笑了一下,不经意间展露的那种装逼感瞬间溢了出来,用一种不在意的口吻说:“哦,你能想象到的证书,我都有。”

宋央把头别过去一点,认真地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类似感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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