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潋滟,兰汤旖旎。

随军赶路,的确身心疲惫,忽然能这样舒心地泡个热水澡,金也十分满足,一开始的胆怯紧张很快就消失了。房间内还有淡淡的熏香萦绕,满池正红的花瓣像一片梦幻的海洋,恍惚中还以为自己已在天宫成了上神。倚着池壁,金也半阖上了双眼,半睡半醒。

一开始引金也来的宫女将门阖上一直守在外面。此时,另一宫婢端着檀木托盘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但见,托盘上放着的,是一只盛了酒的精致玉盏、一只玉杯,还有一枚……生蛋。

“姑娘。”宫婢看金也正半睡半醒养着神,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却没有回应。

宫婢上前,放下托盘,跪在池边一看,才发现这个西域女子竟然睡着了。洗澡都能睡着,也不怕一不小心一头歪进池子里淹死。

宫婢叹了口气,挪到金也身后去,直接开始自己的工作。她首先拿起了一旁托盘中的生蛋,尔后直接将其打在了金也头上。

因为在将军府里没有机会伺候什么人沐浴,小宫婢手法明显不怎么娴熟。眼看着,蛋液落在金也金黄的发上摇摇晃晃,因为落下的位置太过靠前,一部分很快就要顺着金也的额头流到脸上去了。

“我的天。”宫婢见状,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宫婢探过身子看了看金也的脸。金也双眼仍旧闭着,两排垂下的眼睑投下美好的弧影,睡得相当安恬。只是那渐渐下流的蛋液实在有些扎眼。宫婢顿时有些愁苦,不知道要不要伸手帮她抹去。不抹去,蛋液会流到脸上;抹去,可能会糊成一片并且惊醒她。

而与此同时,金也忽然做了个梦。她梦见,她在天宫上,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桃桃不知道为什么从一楼跑上来,忽然就将一壶水在半空中斜过来,让里面那水一滴一滴地往她脸上滴。

倒就算了,干脆一下子浇个透彻。可她却是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滴,金也的脸上顿时奇痒难耐。这也太过分了吧?

这个桃桃,又犯什么毛病啊!金也渐渐从睡梦中挣脱出来。

可是,脸上依旧特别特别痒。

有淡淡的腥味。

感觉怪怪的。

金也下意识一抹脸,满手黏糊糊的,非常独特的手感。原来不是桃桃在往她脸上倒水,那是……金也有点懵,下意识环视四周,才想起自己正在夜行府上浴池里沐浴。

那,那……这东西是?

金也身后的宫婢大气不敢出,也不了解这个西域姑娘的脾气,想先看看金也什么反应再说。

只见,金也迟疑地将被不明液体包裹的手指伸到眼前看了半天,蛋液这东西她还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这个场合好像不太对吧……于是她又把手放到鼻前闻了闻。

宫婢终于憋不住了,轻声说道:“对不起啊,姑娘。”

金也不知道身后有人,吓了一大跳,浑身一激灵。她迟疑地、慢慢地转过头去,发现是一个小宫婢半跪在浴池边,每只手里还握着半个蛋壳。

这是……

“你往我头上打鸡蛋?”明目张胆往我头上打鸡蛋?金也有些不敢相信,一股怒火猛地窜上来。但她忍着,而且忍得很好,语气中没有透露出丝毫的不悦。

没想到,宫婢非常自然地承认了:“是啊,但是不小心打歪了。需要我帮你擦去吗?”她一边说,还一边放下蛋壳去斟酒。

金也这才想到要把脸上黏糊糊的东西擦去,一边低沉着声音说“不用”,一边胡乱抹了把脸。

忽然,身边一双手伸过来。

金也诧异地扭过头,发现是那宫婢端着一小杯酒。

“什,什么意思?”金也懵了。这是要她喝,还是要往浴池里倒?如若是后者,这又打鸡蛋又倒酒的,敢情是要把她顿成一锅汤啦?

“请姑娘喝,向姑娘赔个不是。”

“好吧。”金也依旧有些懵懵的,不过准备先把酒喝了,因为这酒看起来好像很不错。

金也接过了酒杯。酒杯触感冰凉,又小又精致,里面没有多少酒,她便一饮而尽。酒的颜色十分通透,是淡淡的粉色,无论气味还是味道都很香甜,只是还有些辣味,劲很足,而且后劲好像越来越大。幸亏只有一小口,否则可能会醉晕过去。

“那你往我头上打鸡蛋做什么?”金也将饮尽的空杯递回去,问道。

“嗯?”宫婢接过酒杯,一愣,半天才明白,“生蛋对头发好,养头发。”

又补一句:“中原的人都这样做。”

“……这样啊。”金也一边应着一边回味。

宫婢继续伺候金也洗好了头发,取进了一身衣服与一双鞋便出去了:“姑娘换好唤我便可。”

金也点点头,出了浴池,擦干了身子便去拿衣服。

穿上后,她又有些懵。

是她还不太了解中原的衣服吗?金也站在周边镶了许多宝石高高的落地铜镜前打量,这一身装扮,仅仅是一双精致柔软的绣花缎鞋、一件水红色肚兜、一件水红色有些透明的齐胸长纱裙,以及一件镂空的雪白外衫。不仅冷,还露骨得很。

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那个宫婢行事奇奇怪怪一定有什么蹊跷!金也气呼呼地叫她,想要质问清楚。

“姑娘好了吗?”宫婢走进来,并没有察觉金也面上焦虑担忧的神色,自顾自地为她披上了一厚厚的毯子,“有些冷,暂时先披着这个。姑娘请随我来吧。”

金也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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