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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璞云公主所说,此次天降瑞雪,阵势极大。天地间瞬间雪白一片,皇宫中一片祥瑞之景,胥文帝心悦不已。再加上娄嫔有孕、夜行等人刚刚凯旋而归,胥文帝近来心情似乎很好,准备办一次赏雪会。

而此时,夜行已然下了朝,正与几名官品较高的官员随胥文帝前往赏雪会所在的万红朝翠。

“听说,奉常大人的千金今日也来了?”夜行听得身后的其中一人说道。

奉常荆明一听到女儿被提及,顿时眉开眼笑,面上皱纹堆叠在一起,满满的宠溺与骄傲,抚掌道:“是啊,是啊。小女能承蒙皇恩入宫赏雪,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另一人便顺势恭维道:“荆大人的千金可是名动皇城的才女,不想今日竟能有幸一见。”

于是荆明又不禁笑起来。不能看出其喜悦是发自内心。

身后众人便絮絮地讨论起来。

夜行则一直在前面紧随胥文帝走着,并未在意。他神色自若,眼神有些疏离,似乎正神游天外,想着什么别的事情。

不知是经过的哪一处宫院,宫院中有一棵龙爪槐枝条长得格外繁茂,又倚着那宫墙,于是有一丛树枝自宫墙上伸了出来。就在夜行从下面走过时,一小节枝条忽然断裂,轻轻地落在他的肩上,尔后又掉落地面。微小的“啪嗒”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无论是身后正谈笑忘情的大臣还是身旁一张沉默不语的胥文帝,一切都在他人的不经意之间。

夜行微微侧目,尔后对胥文帝道:“臣忽然想起来府里还有一些事,得先回去一趟,一刻后再同陛下在梅园会合吧。”

胥文帝听罢,点点头。夜行一向是想做什么事便做什么的,其实无所顾忌,无谓他皇帝的喜怒。向他禀报,不过是表面流程。

夜行于是径自离开了众人,却并没有回府,而是走到附近一偏僻无人的角落停住了。

宫墙后于是走出一个人来,却并不是影子。

但见,那名男子外表实在不凡,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头上束着冠,面容明朗。而最奇异的是,此时无风,那人却衣袂翻飞,满身浑然一股仙气。

“斋符。”夜行叫出了这个已然有些生疏了的名字。毕竟在凡间十七载春秋,也算漫长。而在天宫之上,却不过十七日的事,甚至可以一觉睡过。

名叫斋符的仙君,是卿相神君的侍从,也负责打理卿相神君府邸中的各种事务,如同管家一般。

斋符走近夜行,抱怨道:“神君身边总跟着个黑衣人,我已经施了仙法将他迷晕了。”

“你在凡间也这么心细。”夜行露出了笑,斋符办事总能让他放心。并且看见斋符,就感觉到了天界的气息,有些亲切之感。

“行了,神君,耽误时间越多就越容易被发现,就不胡扯了。”斋符一脸正色,“此番来,是有一件关于你飞升上神劫数的大事。”

“怎么了?”夜行听罢,也变得严肃起来,敛了笑意。

“此事很复杂。”斋符微微蹙起了眉头,“司命说,与神君一同历情劫的,是公主婉君。神君你可知道,婉君此番下凡历劫,身上还带了什么东西?司命不同我说,因为这事事关颇重大。”

夜行点点头,不就是赤土珠么?那是天君想要了好久的东西,南荒各部族近来境况越来越糟糕,不得已才割了心头肉把这东西献给了天君寻求庇佑。其实这珠子对他们也没什么用,就是供着满足虚荣而已。不过天君想要,亦不过虚荣,不过是三界八荒之主的更高的虚荣罢了。

“不过,”夜行忽然想起,他昨夜抱着金也睡了一夜,“她身上什么都没有,除了一支玉簪子,那不是司命所指的东西。”

“你知道就好,司命竟然肯不同我说。”斋符对此事依旧耿耿于怀,“你说的问题,也是我要同你说的。神君你知道吗,司命写的命卷全乱了。”

夜行听罢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斋符倒依旧从容镇定:“神君你别慌,我知道你这几番情劫历下来,让你这样清冷的人跟各种姑娘亲近培养感情实在太难为太折磨……不过这次,命卷乱了反倒是一件好事。”

“你怎么变得啰嗦了?”

“大概是忽然很珍惜与神君相处的不多时间吧……”斋符小小幽默了一下,又有一种满肚子水倒不出的感觉,又气又急,重重地叹了口气,“唉!神君!因为这事实在是……”

“算了,你慢慢说吧。”一开始,不想耽误过多时间的,不也是你斋符?其实夜行倒无所谓。

斋符平缓了一下,说道:“都是婉君,她闲着没事在凡间把赤土珠吞了。司命的命卷上有关于赤土珠的情节,这样一来,就全乱套了。”

“她把……赤土珠……吞了?”夜行听罢,先是被震惊了。尔后,想一想金也那样子,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是啊……也许是天君叮咛她要保管好那东西太过了吧。反正她用的是凡身吞的,用仙身才是真正的三界八荒大灾难!不过……”

“怎么了?”

斋符仰天又叹一口气:“你们凡间的命数变了,你的劫数也变了。不过这对你来说倒是件好事,你不必历情劫了。司命为你算了,只要你亲自把赤土珠带回天界,你就算过了飞升上神的这道坎了。”命与劫数这些东西可真是很玄妙的啊。

“这是?”夜行听到不必历情劫这个消息,忽然大大松了口气,“可你这意思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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