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身子一颤,不敢再耽误,连忙半扯半拉地将李氏送了出去,蒋老夫人这才缓了脸色,看了一眼蒋芸卿,又看了一眼蒋素柳,“你们都是蒋家的女儿,绝没有轻贱你们的道理。”
蒋芸卿低下头,“孙女知道。”
蒋素柳乖巧地说,“多谢祖母为孙女做主。”
“素柳,你先下去。”
“是。”
等蒋素柳下去之后,蒋老夫人才叹了一口气,“芸卿,你可看清楚了?”
蒋芸卿微愣,仔细想了想蒋老夫人的话,蒋老夫人这么问她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她思索了一下,“祖母若是问刚才的事情,那孙女看得很清楚。”
“自古以来,男人顶门户,这是理所当然,若是女人生不出儿子,这是大罪,所以不少人重男轻女,也是可以理解,但是啊,”蒋老夫人闭上眼睛,语气低沉地说,“我们自己本身就是女儿身,若是自己也轻贱了自己,那我们何以立足?”
宁安侯府门第是要比蒋府高,蒋老夫人不怪李氏有想将蒋素柳嫁到侯府去的念头,“那宁安侯二公子外表不出众倒也无妨,只是你二婶特意隐瞒,其心可诛,自认为女子只是男子的踏脚石,这事我就无法容忍了,但凡她做的不偏不倚一些,我都不会落了她的脸。”
李氏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猜到,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她嫡亲的儿子做打算嘛。
蒋芸卿睁大了眼睛,长这么大,这是蒋老夫人第一次跟她说这么深刻的话,她一直以来只看到蒋老夫人对二房的偏心。
“本以为你二婶会反驳,才让你过来做个证明,没想到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蒋老夫人笑了,笑里多了一丝苦涩,“一直以来,我都尽量将一碗水端平,可到底是难,你爹和你娘是明白人,有时我不得不偏向二房,也是希望一家人能和和睦睦。”
“祖母……”蒋芸卿喃喃地看着她。
“今日说这些话,是让你记住,以后切忌不能成为这样的人。”蒋老夫人语重心长地说。
“是,孙女知道了。”
“素柳的性子和她娘不一样,只是她啊,太好强,你平日里多安抚她,女子太过强硬终究不好。”蒋老夫人缓缓地说。
“三妹妹心地善良。”蒋芸卿笑着说。
“你是个明白人,”蒋老夫人笑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
蒋芸卿离开了蒋老夫人的院子,缓步地回自己的院子,路上碰到了苏氏派来的杨嬷嬷,“嬷嬷请回吧,祖母喊我过去不过是说说话而已,没什么大事,你回去让娘放心。”
杨嬷嬷仔细打量她,见她脸上无异样,这才点头离开。
海棠犹豫地开口,“二小姐,那三小姐的婚事会怎么样啊?”
“这事不用担心了,祖母都开金口了,除非二婶想得罪祖母。”蒋芸卿想着蒋老夫人的话,唏嘘不已,“祖母也是难啊。”一大把年纪了还要记挂家中小辈的事情。
“三小姐平日里总喜欢跟二小姐争个高下,奴婢很不喜欢呢,可若三小姐真的不好了,奴婢也跟着担心。”
“三妹妹就是嘴巴坏,心眼小,要说她多不好,也是没有的。”蒋芸卿微笑。
“二小姐的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夸三小姐。”海棠一头雾水。
“我哪里在夸她了,她比不上十恶不赦的大罪人,可也不是佛性十足的大好人啊。”
“这话让三小姐听到,又要与你争了。”
“我已经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