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一路,除了有人给她们送些吃食之外,几乎没有人向她们提过见王后一事,慕容玉楼也不着急,只是闲暇之时在这间屋子空的地方,摆上棋局,自己和自己下好几局。
谷霜在一旁一直看着,等到第三日,谷霜再也忍不住,直接问道,“娘子,咱们如今仿佛是被人关起来了。”
“你才发觉吗?”慕容玉楼浅笑一声,“她让我去羌远族,本来就不想让我好过。”
她随即便又下了一子,但她的脸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着急的神色。“好好等着吧,有的是她求我的时候。”
谷霜眉头一动,随即躬身在慕容玉楼的耳边道,“娘子,那人又来了。”
慕容玉楼容色未变,继续做着自己手头的事,其实她早就知道了,那人虽然是习武之人,但他似乎是一身硬功夫,所以,脚步比较重,他的步伐似乎有些不稳,恐怕是哪里受伤了。
纳赛尔其躲在角落中看了她一眼,心中对这位凰国女子竟产生了无比的好奇,她似乎与任何凰国女子都不相同,她的瞳仁是茶色的,而她的灵魂……
他竟看不清她的灵魂!
此时,慕容玉楼唉哟一声,她手上的棋子竟是滚落到了地上,霎时间,竟惹得慕容玉楼站起身来四处寻找,“快,快帮我找找。”
谷霜听罢,便四处替慕容玉楼寻找那掉落的棋子,纳赛尔其本想离去,却不想脚下竟踩到了一个小疙瘩,他低头一看,那正是慕容玉楼方才不慎掉落的棋子。
他的这一个动作也引起了慕容玉楼的注意,她站在囚室的门口,朝纳赛尔其笑了笑,“将军,劳烦您将那棋子捡起来还给我。”
纳赛尔其将棋子捡了起来,随后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你这个女人,很特别。”
慕容玉楼伸出手来,示意纳赛尔其见那棋子放在她的手心,“凰国有句话,叫做既来之则安之。小女既然已经来了,那便好好过日子,能开心一日是一日。”
“你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来我羌远族是做什么的!”纳赛尔其道。
慕容玉楼似笑非笑,“将军是否有时间听我一言?”
在凰国营帐内,纳赛尔其便已经了解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智慧,他本想离开,但转念一想,对方不过是个女子,说的也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听听也无妨。
随即他将双手背了过去,身姿挺立站在门前,道,“你有何事?”
见他不打算将手中的棋子还她,她也只好将手收了回去,“我与她是姐妹,都姓慕容,所以她将我替为祭司,在某种意义上确实尚可,只不过你们天神可是至高无上的,你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它恐怕早就知晓了吧。”
“你!”纳赛尔其竟是止住了,只不过关了她几日,她竟连他们要如何对她的事都推算好了。“你是如何知晓……”
才说了一个开头,他便又收住了,他们关了她三日,又供她好吃好喝,自然是对她有所企图。
慕容玉楼还是那副微微笑着的模样,让人看不出丝毫她脑中所想,“小女听闻,羌远族最注重仪式,既然我不是那个天选之人,若是触怒了天神,恐怕这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她顿了顿,“再者,自古以来,王都是贤能者居之,敢问,你们那位王后贤能吗?”
“这是我们羌远族的国政,慕容娘子多心了。”纳赛尔其冷冷道。
慕容玉楼嗤笑道,“原本小女只是出自好心,为了羌远族南部那些无辜的人民考虑,既然将军不愿意听,好,那这心小女便不多了,将军将棋子还给小女吧。”
纳赛尔其只管捏住手中的那颗棋子,并不打算还,只是对着她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了囚室之中。
“娘子,那位纳赛尔其将军似乎生气了。”谷霜在一旁幽幽道。
慕容玉楼收回方才那明媚的笑容,露出了丝丝的冷意,“不,是我在落棋呢。”
再过了两天,船终于停了,慕容玉楼与那些囚室中的奴隶一同下了船,羌远族与凰国始终是不同的,码头后头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山坡,还有一片片密林,人们择水而居,择林而居,但却没有固定的屋子,几乎都是能够行走的矮底楼。
纳赛尔其走到慕容玉楼的面前,看了她一眼,道,“慕容娘子,请随我来。”
经过那日之后,纳赛尔其便不去偷看她了,短短两日后,再次见到纳赛尔其,原本极为精神的脸上却是写满了疲惫。
“将军是没休息好吗?”慕容玉楼轻笑一声,坐上了角落里的马车。
纳赛尔其却是不语,自顾自地驾着马车向前走,半晌后之道,马车停了下来,“这里是我羌远族的庶民区,你好自为之。”
看来纳赛尔其并不想带着她去见慕容玉瑶。
这样很好。
慕容玉瑶不见她,她才会有一些喘息的时候。
不过是庶民区罢了,能比凰国的奴隶场更加凶险吗?
慕容玉楼嘴角缓缓勾出一个极为好看的角度,一个新的计策从心中悠然而成。
谷霜对于慕容玉楼的这个笑容实在是太清楚不过,只要慕容玉楼这样笑,那么她们定然能够走出目前的这个困境。
而纳赛尔其却是不以为然,他以为眼前的这个女子,又在苦中作乐。
羌远族的庶民区可是最最粗鄙最最残忍最最无仁德的地方,这里面,就连食物都是相互抢着的,几乎是达到易子而食的地步,就是因为如此,羌远族为了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