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到睡醒都泡在监控室里,没事基本不出来。

太监一看是如今当红的陆编修带着人过来,忙不迭堆着笑让他们稍等,一路小跑着去找皇上。

一听说陆游带着个临国通回来,赵构马上就精神了。

他越接触这临国的东西,就越想把这城给拿下来。

要知道,东西再好那都是别人家的,抢回来才是自己的。

别人家要全是宝贝,那索性占了最好。

临国看似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上能唤龙驭鸟,下能招鬼弄雾,总该有点弱点吧?

辛弃疾第一次来这临安城,也第一次进这内宫,总算能感受到那种诚惶诚恐的本能情绪。

时隔一年,他终于再次感觉到了久违的等级之分。

在临国,元首与常人无异,高官和普通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只是上班时会穿着制服,但并不算华丽别致。

无论是楼房、饮食、说话方式,都不会有繁杂的讲究。

可这里不一样,这儿是宋廷。

“愣着干什么,跪啊!”陆游小声道。

辛弃疾怔了一下,低着头看着那绛纱龙袍,缓缓跪了下来。

异样的感觉开始在心里滋生。

他是草民,皇上是天子,按照规矩,一个该跪在堂下,一个应坐在高处。

赵构和颜悦色的吩咐两人免礼,眼睛同样注视着那行李箱和背包。

陆游忙不迭把前因后果解释清楚,表示一切由皇上审问和定夺。

“他们临国人——唤你去做官?”

“回禀陛下,”辛弃疾低头道:“草民没有正式的官职,是属实习——即过去参与基础的工作,有观瞻考察之意。”

“实习?”赵构诧异道:“农业的官——实习什么?”

这农桑之事,无非就是计算赋税种种,总不能跟着拔草浇粪吧。

“还有,朕有一事一直不明白,”他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了些,语气里困惑而警惕:“这临国的东西,怎么就量产富足而物价便宜?”

辛弃疾虽然在临国呆了一年,却也没忘了规矩,再次行礼,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从养鸡场的构造、粮食作物的改良,到会议制度和审查方式,辛弃疾解释的通晓清楚而深入浅出,听得君臣二人都颇开了眼界。

他所说的这一切,都如同天方夜谭。

“把鸡困在笼子里——四十天就可出来一批?!”陆游震惊道:“四十天?!就可以把鸡苗养成肉鸡?!”

辛弃疾点头道:“草民不敢说谎。”

他见皇上和陆大人都一脸空白的看着自己,明显是还在回味这其中种种的难以理解的地方,又解释道:“临国子弟不读四书五经,而是经世实用之学。”

“不读四书五经?当真不读?!”赵构捂着胸口道:“朕之前就听说过这消息,一直不肯信——总不可能是从扬州回来的人都铁了心的骗朕吧!”

辛弃疾心里也知道这番话对于他们而言有多不可思议。

自己虽然是儒学教育师父教导出兼容并包的进取之心,才会如此积极的学习临国的新知。

可无论圣上还是陆大人都未曾接触过这一面的事情,想要理解确实很难。

“陛下……要不,看看课本?”

-2-

赵青玉那个熊孩子的原话是——“要不你拿着小学课本给你们的皇帝扫个盲吧。”

这话放在临国没什么问题,放在宋国那是要杀头的。

辛弃疾当时心里一笑,没想到如今真的成真了。

宋国也好,往前的春秋战国汉唐也好,等级分明到了无论对错的程度。

上位者,也就是长者、尊者、贵者,是没有错这个字的。

下位者不能公开的指出他们的过错,不能与他们公开的讨论事情和方案,更没有参与权和质疑权。

到了宋代,会议也永远是上位者发号施令,参与会议的下属们唯唯诺诺的称是便是了——绝不可能有人能如临国人一样积极讨论这政策该如何修改完善,说话都要万般的小心。

因此,忠臣在直言进谏的时候,幸存者被明君容忍提拔,继而青史留名。

而不幸者早就以违逆乱上等种种理由驱逐又或者杀戮,骨头早都烂在泥里了。

哪怕到了现代,这种情况也十分普遍。

和一些古板而又要面子的老辈交流时,你针砭时弊,他说你顶撞犟嘴,你引经据典,他说你胡搅蛮缠——

根本就没有办法交流。

资历、年龄、身份,每一样都可以压死人,这些人根本不关心讨论的事情到底真相如何,或者最终该如何解决问题。

他们本质上关注的,只有绝对的话语权。

这些事哪怕没有人教,辛弃疾自己也懂。

他每次在临国感受到放松与无拘无束的时候,心里都在反复告诫和强调宋国的规矩。

在那里生活的太久,他一直担心自己回了宋国以后会因为散漫无规矩而成为异类。

还好没有——至少伪装的非常到位。

几本书被献到赵构面前,下头的人依旧神情恭谨和顺。

赵构低头翻了几页,虽然大致看得懂形态奇怪的简体字,但压根没看懂这一行行字都在说什么。

这倒是奇了。

临国的书,封面光滑如丝绸,印字无油墨之迹却清晰端正。

更奇怪的是,每一页都是彩色的,仿佛专门让画师一页页的涂上颜色了一般。

“物……理?”

赵构皱着眉翻了好几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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