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长生殿,便是扑面而来的烟熏气,只见一紫衣少年缩在几个火盆中央,俊美的面孔满是焦急与不安,时不时的朝门口张望,看见她来了,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忙兴冲冲地迎过来。

“阿司,你总算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少年开心的一把扑过来,将云九司紧紧的抱在怀里。

明明在火盆边烤了许久,可他的体温却比刚从雪地里走来的云九司还要凉。

云九司不禁皱了皱眉:“不是说摔伤了么?怎么还这么活蹦乱跳的?”

明镜闻言,忙捂着肚子蹲下来,装作很疼的样子:“哎呀呀,是啊是啊,阿司你再不来,我都快疼死了!”

“陛下从树上摔下来,疼的只是肚子?”

“呃……对对对,我全身上下都疼死了……”说着,明镜又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看着他这夸张的样子,云九司叹了口气,道:“别装了,谅你的智商也想不出这种主意,说吧,谁教你的?”

被云九司一眼识破了,明镜也演不下去了,灰溜溜地爬起来,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何时生过你的气?”

“那好,我就说了。”明镜偷瞟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放心说了出来,“是玉姝教我的,她说你关心我,我若受伤了,你一定会来见我。”

“所以陛下今日闹这么大动静,只是为了见臣一面?”云九司注视着明镜,沉声道,“陛下,你如今已经是西凉国的国君了,还如此顽劣,分不清事情缓急轻重,你可对得起先皇,对得起死去的师父,对得起……”

语音至此,已近哽咽,那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眼见云九司快要落泪了,明镜心中愧疚,忙手足无措地想要擦去她的泪水,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好低头认错道:“阿司,我知错了,你别哭,下次我不敢了……”

“既然陛下知错了,那宫女玉姝心思不纯,陛下便将她交给臣处置吧。”云九司立马换了脸色,冷冷地说道。

“什么?”明镜一惊,一想到云九司过去是如何处置他身边的那些奸臣贼子,心中便十分为难,他哀求道,“玉姝也是想帮我,阿司,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別伤害她……”

“臣不会伤害她,只是将她留下陛下身边实在危险,倒不如交由臣来管教,待她听话了,以后不会再多嘴多舌,臣自当将她送还给陛下。”顿了顿,云九司又补了句,“陛下,难道你可以相信一个宫女,却连臣的话都不信了?”

“这……我自是信阿司的,一个宫女而已,阿司若是喜欢,便是将整个长生殿的宫女都给阿司也行。”最后,明镜只好无奈妥协。

玉姝的事过去了,见云九司脸色好转,明镜又拉着她的手,来到一张堆满了新奇东西的书案边,开心道:“阿司,这些日子我还搜罗了好多好玩的小玩意儿,你过来看看……”

云九司却冷冷的甩开他的手,打断道:“陛下当以国事为重,待会儿让罗公公他们替你梳洗完毕,就准备上朝吧。”

说罢,也不管明镜眼里流露出多少失望,径直转身离开。

走出长生殿时,见玉姝还跪在雪地里,云九司简单吩咐了两句,让玉姝跟着她上了轿子,便又匆匆上路了。

轿子里,玉姝却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与方才在长生殿外与她对视的傲然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云九司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她端起一盏茶呡了一口,眼中浸开淡淡的笑意,道:“你可知吾为何向陛下讨了你?”

玉姝沉默良久,凄然微笑:“以往不少娘娘向陛下讨要奴,陛下都不允,由此可见,国师大人在陛下心里是不同的。”

听了这话,云九司心潮起伏,面上却丝毫不露,也笑道:“吾不需要你拍马屁,将你讨来,只是怕你这南朝国来的妖女继续妖言惑众,迷得陛下连早朝都不上了。”

“国师大人心里应当比奴清楚,陛下不上早朝,究竟是因为奴的三言两语,还是因为对国师大人那份情意……”

“住口!”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玉姝的头已被打的偏了过去,白皙的脸庞顿时多了个红印。

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云九司忙整理情绪,正色道:“你这妖女,休要在吾面前胡言乱语!”

“原来国师大人很讨厌奴。”玉姝捂着微肿的脸,吸了吸鼻子,低低地道。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在回答云九司,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语气虽淡,却像是有许多感慨、许多辗转、许多零落……都融在了这短短的一句话中,听在人耳里,便直似惊涛骇浪一般。

云九司觉得玉姝的语气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怪,只觉得心里有些酸楚。

好半天,才问了一遍:“你以前见过吾?”

玉姝笑了笑,却没答话,只低眉顺眼,这姿态却让云九司心里越发烦躁。

过了一会,云九司想起自己将她讨来的目的,复又问道:“你真是南朝人?”

玉姝点点头,“嗯”了一声。

云九司忙问:“那么,你可知南朝国的蚀心蛊该如何解?上哪儿可以寻到解药?”

“蚀心蛊?”玉姝眼中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国师大人怎会突然问起这个?”

“你只需回答吾解救之法,其他不必知道。”

玉姝也不再废话,直接道:“每一只蚀心蛊诞生时,其解药也相应产生,要想解蛊,就必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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