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白金之约，等脑子清醒的时候，已经站在公司的大门前，路灯将我和季哲的身影拉长，延去了黑暗里，眼泪开始在我的眼眶里囤积，慢慢地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只是我的幻觉。
我一把拉住季哲。
“等我一下，我要确认一件事。”
季哲回身，背着光看不清表情，我咬了咬唇，拿出手机打给葛萍。
“喂。”
“请你告诉我，刚才是不是……是不是……”那两个字，我实在不忍说出口。
葛萍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对，就是你心里想的那样，男人和女人之间只有一件事。”
“那个女人不愿意。”
“不愿意又如何？”
“你们不能强迫她。”
“她拿到十万的时候，表情不知道有多高兴，真可惜，应该录下来让你瞧瞧。”
“怎么会……”
“小记者，这个世界你想像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有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甚至不惜出卖灵魂。”
我咬着唇，不知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害怕事情的结果是我所不能接受的结果。
葛萍继续道，“现在你知道了吗？我是活在黑暗里的人。”
“你可以改变这一切的。”
“不可能！”葛萍否决道，“天真的小记者，这个世界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电话被挂断了。
我怔怔地看着手机的屏幕暗下去，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从书本、从电视、从网络，我看到过许许多多黑暗的故事，时有发生的校园暴力，骇人听闻的杀人命案，痛心疾首的人口拐卖，种种都是从他处所见所识，而发生在身边，双目所击，两者之间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
遥远的，会在心里为他们祈祷结果向最好的方向发展；眼前的，那么无能为力，慌张失措。
我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我所认真学习的知识，为什么这样轻易地被现实打败。
季哲没有说话，拉住我抱进怀里，感受到温暖的气息，我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
“为什么会这样呢？”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经历，面对还是逃避，只有遇到才会知道自己的选择，其他人的指点，只不过是给选择的人施加压力罢了。”季哲的话冷静且清晰。
在完全不了解真实的情况下，我对葛萍的质问，是失去了理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我甚至觉得那一通电话，我的语气咄咄逼人，一点都不专业。
气息渐渐地平复下来，我松开抓住季哲衣袖的手，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没关系，时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季哲一说，我才注意到已经过了零点，摆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刚才谢谢你。”
冷静下来，脑子里也回想起一些事情来。
我坐在地上手脚发软时，是季哲走过来将我背起，宽松的西装在他身上有点空荡，人清瘦得像风一吹就会倒，青黑的眼圈使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丝精神，每一步却都走得很稳重。
“不用谢。”季哲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目光突然飘了，我去车棚启动车子，待我整装完毕，他才道了一句，“那么明天见。”
“你也快回去吧！明天见。”我驶出公司，由于时间太晚，就没再给谭蔚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