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三人在请白牙帮忙让巫朌出资的时候，断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场景。
在他们的想象中，白牙跟巫朌要钱是怎样的场景呢？
撒娇卖萌耍赖撒泼打滚……
总之，不会如此“讲理”。
这道理，讲得有些惊世骇俗，他们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星渊挽着衣袖，裤脚也挽到膝盖以上，起身道：“小牙，那个‘世界是个大圆球’的理论……”
白牙接口道：“自然是真的。”
她把一篮子稻种递给他，道：“记得撒密一点儿。”说着，朝那边正在筑田垄的于畅道：“小畅哥，秧池里不用留那么多水。”
——他们正在城北的稻田里干活。
呃，尊敬的巫朌大人说看到他们就来气，把人都赶出来了，还把白牙工作的时间提前了，今天得完成所有稻田的育秧工作。
白牙自然把其他人都拉上了。
他们几个虽不懂什么叫育秧，但也不是没做过农活，身上也总还有两把力气，照着白牙说得去做就是了。
其实，即便是白牙不开口，他们也会跟过来的——
关于世界是个大圆球，他们还有很多想问的。
——其实就是打心底里不愿意接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白牙念起了当年师父教给她的启蒙千字文，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客观规律，与神明何干？”
她说完，见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有些不解，微微垂眸，露出羞涩的表情，道：“你们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
“咳。”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白牙回头，却见巫朌不知何时过来了，下意识的心虚，“巫朌老师，我们才聊一会儿，没偷懒！”
——巫朌把众人赶出来之后，收拾下也来了，他不大放心把这么大的稻田交给这丫头。白牙带着星渊等人在这边干活，巫朌在另一边教其他的百姓育秧之法。
他这会儿并不是来督促几人的，问道：“小牙，你刚刚念的是什么？”
白牙眨眼，“天地玄黄？”
巫朌点头。
白牙讶然，才想起来，这个世界应该是不会有千字文的，毕竟，没有夏商周，更没有春秋战国孔孟墨韩……可是，地下城不是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吗？
她呵呵的笑了两声，道：“小时候师父用来教我识字的文章。”
巫朌追问：“你师父写的？”
白牙点头，“嗯！”
——一脸的骄傲。
巫朌感叹，“令师高才。”
白牙呵呵的笑，“那是当然。”
巫朌看了她两眼，也不知在打什么算盘，转身走了。
那边，星渊也凑过来，问道：“小牙，世界是个大圆球这说法，真是你夜观天象看出来的？”
——不会也是你师父说的吧？
白牙面不改色点头，“当然，不是说了么？身为巫师，就要是征服星辰大海。本姑娘从来不打诳语。”
星渊失笑，略无奈，“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的。”
白牙将一篮子稻种交给从秧池里上来的车越，问道：“车越师兄，你的契约妖兽是飞兽吧？”
车越点头，“玄鸟。”
——难怪这家伙如此想要九玄珠啊。
白牙眨眼，“车越师兄若是有空，乘了玄鸟一直往西边飞过去。”她转身，伸手指了指已经开始偏西的太阳，“你会发现，太阳下山得格外慢。若是玄鸟的速度足够快，甚至能够看到太阳在世界的另一边升起。若是一直飞下去，最后，你会回到原地。”
车越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星渊道：“若是如此，用飞兽岂不是比出海更方便？”
——巫朌是气糊涂了吗？居然没想到？
车越道：“那是不可能的，飞兽无法越过圣山。”
星渊恍然，“也是。”
“哈？”白牙却是十分惊讶，“连玄鸟都不能？”
车越道：“圣兽级以下的妖兽，连圣山都上不去。想必若是神鸟，是能够飞过去的。我的玄鸟只是一只高级妖兽而已，若是能够拿到九玄珠，她或许能够早一点成圣。”
星渊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是不是该把九玄珠让给师兄？
白牙问道：“大陆上的神兽都消失了，那神鸟呢？”
车越道：“神兽并不是消失了，只是有些被封印了，有些隐匿了。神鸟也是一样的。”
白牙点头，又问道：“圣山飞不过去，能绕过去吗？”
车越道：“圣山很长。北方连接着高原雪山，气候恶劣，是一片无人区；南边是比南疆丛林更加危险的墨怒森林，至今无人能够穿越。”
白牙摸了摸下巴，“所以，圣山以西，藏了什么秘密？”
车越突然笑了，沉默着转身，干活去了。
商浮城附近的稻田号称有二十万亩，巫朌决定剩下未播种的稻田全部采用育秧法，少说也有十万多亩，即便白牙等人用巫术帮忙，这一下午要弄完也是不大可能的。
等到太阳落山之后，巫朌说请众人吃饭，顺道一起去鸿运商行看苏寻的傀儡戏表演。
星渊三人应了，早上他们就跟苏寻约定好了的，今晚不好再爽约。
萧南和车越今日原本是要去闯阵的，结果被拉来种地，也没去成。两人一早听见街道上沸沸扬扬的传着周凝的话题，也想去看看那场传说中的傀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