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进没有走出多远，不远处传来一声警惕的喝问声：“什么人？”
这声音使得周进一惊，那分明是师长的声音，他立即回道：“老熊，是你吗？”
“周进！”黑暗中一个身影挣扎着站起来，果然是自己的师长，周进吃惊地迎上去，他扶住比自己更虚弱的师长，他因左臂被打断失血过多，看起来还不如周进。周进扶着他两人先坐下。
“你怎么在这？”“你怎么没走？”两人喘息着同时向对方问道。
“哈哈。”两人为对方相同的问题笑出声来，同时两人看到对方的样子就立即明白了，他们都不想拖累疲惫的部队。
熊师长说道：“我实在是不能走了，想起在倪家营子我们带不走的伤员弟兄们，我一直耿耿于怀，现在自己受伤了，怎么还有脸让战士们抬着。”
“是呀。”周进接着说道：“战士们都很疲惫，抬着我们就更难撤离了。”
“哈，没想到咱们俩倒是能一块上路了。”熊师长轻松地说道。
“你是师长，级别比我高，其实不应该留下来。”周进说道。
“什么级别呀，整个师都打光了，我也就比你多一个部下。”熊师长说道。
“那就是我了。”周进应道。
两人并排着躺下，过了一会周进才说道：“其实我留下来并不仅仅是为了拖累弟兄们。”
“是呀，要不是当初我们俩杀了一个回马枪，西路军恐怕早就回陕北了。”熊师长和周进的心思相同。
这是周进心中解不开的疙瘩，他不仅沉默下来，熊师长有意的开导他，他不想让周进永远背着这个包袱，他说道：“那一仗我们当然应该打，谁也会如此，难道眼看着胜利我们不去获取？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了，这里面有众多的原因，谁也不想无功而还。”
对于这些周进并不是全明白，但是心里也好受了些。看到周进有些认同了，熊师长也明白了，以周进的能力是能跟部队撤离的，即使是现在他也有能力追上部队，他开始想劝说周进。
周进岂能舍下他，于是回道：“我不想往西走了，即像是狼狈的逃跑，到了新疆也没什么能干的了，就是走我也要向东走。”周进同样想鼓起师长的信念。
“那好，咱们就闯一闯！”熊师长为了周进应道。他接着说道：“也不知能闯到哪里，周进，我这心里还有一个谜团未解呢。”
“什么？是不是与我有关？”周进问道。
“是。”熊师长说道：“当初过草地的时候，本来上级是想提你当这个师长的，可那是正好出了你杀藏民牦牛的事，人家还告到了军部。”熊师长说道。
“那不很正常嘛，我的团打仗在前，撤退在后，等我的部队到了草地，什么也没有了，难道让我的部下饿肚子。”周进回道。
“说得到也合理，不过以我看你和卓雅的交情，她还不至于为了两头牦牛找你的麻烦吧。”熊师长说道。
“到了现在我也没必要瞒你，我就全告诉你吧。”周进先是反问道：“记的在川陕根据地，川军几十万围剿根据地嘛？”
“那是我们四方面军的鼎盛时期，我怎么不记得。”熊师长回道：“你这不是扯远了吗？”
“不远，当初要不是你替我挡了一下子弹，我恐怕早玩完了，那次你差点交代。”周进说道。
“我明白了，你小子是觉得欠了我一个情，把这个师长的位子让给了我。”熊师长明白了，他说道：“怪不得，我替你挡了子弹，开始你小子和我还客气，过了草地后就和我吹胡子瞪眼的，不服我是不是？”
“哪呀，当时我就想，要是我当了师长我可不好意思指使你，同样，我怕你有所感觉，和你叮当着你指挥我就不用讲客气了。”周进回道。
“这么说来，那牦牛不是你杀得了。”熊师长问道。
“是卓雅那丫头，她把我带到偏僻的地方，说是有礼物给我，没想到哪里有两头牦牛，她说送给我的。”周进回忆道：“可我想牵回部队吧，她又不干，非要我当场杀了。”
“那她是有想法了。”熊师长说道。
“是呀，”周进回道：“这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我意识到她在给我设套。”
“她是喜欢上你了，想留下你，等你犯错误好使部队开除你。”熊师长一听就明白了，当时他知道卓雅缠着周进的事，他接着问道：“那牦牛呢？”
“卓雅看我不动手，她拔出我的手枪就把两头牦牛打死了。”周进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我让战士们把牦牛弄回去，心想这下战士们不会饿肚子了也值了。
“结果紧接着有牧民来告你，那是卓雅安排的了。”熊师长说道。
“是，结果我是连降sān_jí，当了个连长，你老熊却是升了两级当了师长，”周进说道：“卓雅看留不住，本想去军部解释的，我拦住了她。”
“那咱俩这算扯平了，老子当这个师长也不弱起你。”熊师长心安理得地说。
“拉倒吧，那次不是我的团给你冲锋陷阵。”周进说道。
“我要是不让你上，那次你不是和我拍桌子。”熊师长说道，两人这些年来配合得很默契，没想到现在又有同样的想法。
熊师长接着说道：“你说说，现在咱哥俩怎么办？”
本来两人都身负重伤，想突出去是不可能的了，两人先前都想来个痛快，在冲锋中来了了结，可现在眼看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