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她松开手,搂着痛哭的宁娇,眼眶微红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的,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一定会让姓夏的不得好死。”
轻柔的声音里填满了愤怒,感觉到宁娇颤抖无助的身体,终是忍不住落了两滴泪。
宁娇哭累了,傅惟慈让人烧了洗澡水放在门口,咬着下唇道:“娇姐,你先洗澡,一会儿我帮你处理伤口。”
她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件事自己也有责任,当初在夏家遇到季莲时就该想到的,也该想到娇姐在夏家不安全。
偏偏她什么都没想,甚至没想过夏家是个狼窟,而娇姐正身处其中。
宁娇身上的伤不少,身前身后都是鞭子抽打的伤痕,她看着心惊,擦药的手无法控制的哆嗦。
夏成龙这个畜生!竟然用这种方式凌虐一个女子,连畜生都不如!
她涂了药又拿了件自己的换洗衣裳给宁娇穿上,双眼一直低垂着,她不敢去看娇姐的眼睛,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内疚的心。
“你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你放心娇姐……我会让那个混蛋跪在你面前求饶的......”
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杏眸染上湿润,颤抖着双手替宁娇系着衣带,压抑不住的愤怒让她眼前朦胧。
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掉,她不信自己弄不死一个畜生,她要让他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别做傻事……我们斗不过他的,他是县尉,我们只不过是个普通老百姓。”宁娇茫然地看着屋门,握起她的手,又道:“让我在这儿睡一觉。”
“嗯。”傅惟慈上前把床铺好,看着宁娇躺下才合上门,走在微暗的走廊里,在心底烧起来的怒火渐渐被茫然替代。
她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想着如何处理这件事,现下有个当务之急……转身下楼,撑伞出了门。
大雨打在纸伞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清空了傅惟慈脑袋里所有的杂念,鞋袜湿了,裙摆湿了。
浑身上下凉透了,她把自己埋在伞下朝着医馆疾走,顾不得脚下的水渍,低头冲着抓药的伙计道:“要一副避子汤药。”
抓了药回到飘香饭庄的后厨熬上,她盯着沸腾起来的壶盖出神。
娇姐跟常牛在一起那么多年都不曾有孕,常牛在外面养了那么多女人也不曾有孩子,可见不是娇姐的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这副汤药还是备着的好,喝不喝都在娇姐自己选择。
夜幕四合,傅惟慈端着熬好的汤药上了楼,敲了两下门,脸色苍白的宁娇才缓缓地打开门。
“娇姐,这是......这是避子汤。”她有些犹豫地开口,这药必须及时喝,哪怕知道此刻不该再提起这事。
“呵~以前我总想着给常牛添个一儿半女的,这么多年一直不如愿,现如今却要喝这东西......真是讽刺!”
宁娇说罢苦笑一声,端起药碗,凝视了良久才一饮而尽。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个qín_shòu的父亲,也不想在自己满腔恨意中孕育这个孩子,她怕自己会把这些恨意都牵连在孩子身上。
“小慈,除了我娘,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宁娇擦干眼泪,耸着肩膀抽泣着,姐妹的陪伴多少是一点支撑,除了傅惟慈这儿,她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