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楚河汉界分明。

大伙儿偷眼瞧着出列站着的老太傅韦廉之和德意侯肖老帝师在陛下面前一唱一和,含沙射影,一旁楚丞相楚流云的脸都要青了。

起因很简单,前日老太傅与好友饮酒,偶遇了丞相家的大公子楚廉之。

老太傅看看自己一身简单青衫,再瞧瞧楚廉之的一身华服,也是有些微醉了,扭头就对好友来了句:“老夫耻与同名。”

本来这话较真起来,是老太傅说错了话,失了气度,与小辈计较。但老太傅什么人啊,陛下还是太子时的老师,虽然名望不及肖老帝师,但也是德高望重,说了也就说过了。

楚廉之当时咬牙忍下来了,转过天,不巧恰好遇上了老太傅的小儿子,也就是韦妃的亲弟弟韦浩然,心头怒火上来了,两人发生冲突,楚廉之一个没忍住就先动手把年仅十三岁的韦浩然给打了。

本来老太傅虽然生气,却没好意思来朝堂上吵,肖老帝师却揽着老兄弟来向陛下告状,苦主老太傅还没开口,肖老帝师却已经嚎上了。楚流云最开始还好声好气地赔礼道歉,可耐不住肖老帝师胡搅蛮缠,连带着老太傅也皮了起来,生生被逼得呕出一口内血。

“陛下啊,韦小公子还只是一个孩子啊,天子脚下,日月昭昭,陛下可要给老臣讨个公道啊!”

神他么孩子!神他么给你讨个公道!他是你儿子么!楚流云虽然极想骂自己儿子一声“废物”,明明是先动的手,却被韦浩然一招制胜,摔倒在地,还伤了腿脚,但想起那个年仅十三岁却身高八尺,体壮如牛,和瘦瘦矮矮的的老太傅放在一起,简直是大写的“子不肖父”的韦浩然,丞相大人面色扭曲了一下,还是勉强地开口维护儿子。

“陛下,犬子虽然一时冲动,但也算受了教训,大夫说,犬子估计要卧床三月,如此说来,韦小公子出手是否太过狠辣!”

老太傅眉头微皱,刚想开口就听见旁边肖老帝师声音铿锵有力地回答:“陛下啊,韦小公子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真是熟悉的不要脸的风格,许多老臣在内心感慨,肖老帝师独树一帜的不要脸的朝堂应答,时隔十年,依旧还是那般让人无话可说,往事不堪回首,不少老臣在心中默默留下辛酸泪。

肖老帝师,肖成仁,从一个带着小丫鬟赶考的白衣书生到而今的三朝老臣,靠的除了老天爷赏饭吃的惊世才华,忧天下之忧而忧的仁心外,还有就是不要脸一般的厚脸皮。

肖老帝师名言:“只让一人无可奈何,是庸碌怂包;让十人无可奈何,是地痞无赖;让百人无可奈何,是土匪山大王;让千人无可奈何,就是鬼才国士!”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今天的肖老帝师也分外有活力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当年肖老帝师怼上琅琊王时,楚流云就领教肖老帝师的威力,也不回嘴,只是拱手向姬宫穆道:“还请陛下做主。”

姬宫穆注视着丹陛之下的男人,楚流云的目光温和,气质温润,是如玉君子,此刻,姬宫穆才无比清晰地认知到,先皇姬睿芳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晓了,姬宫穆其实是楚宫穆,他甚至没有将姬宫穆养成像自己的样子,反而一点一点认真教导着姬宫穆,把他教成更像他生父的样子,没有人会知道先皇是怎么想的,那个不可一世却卑微到尘土的帝王已经人入黄泉。

陛下久久无言,楚流云的目光渐渐染上一抹压力,他以为姬宫穆会再一次退让,就听见姬宫穆开口:“国舅爷打架,是家事。”

肖老帝师捻着胡须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姬宫穆说:“既然是家事,自该用家法来罚,礼部侍郎,可在?”

“臣在,陛下。”礼部侍郎出列,行礼跪下。

“若皇子犯错,按家法,该怎么罚?”

“...若按家法,皇子犯错,罚于修身院读书。”

姬宫穆笑了笑说:“自然如此,那么就罚楚廉之、韦浩然。”

楚流云一愣,诸位大臣心思流转,电光火石之间立刻想到寒石书院的院长分明就是肖老帝师的长子——肖佑生,陛下,这是要站老帝师一边啊,朝堂的天果然要变了。

趁着众人皆惊,无人发话,肖老帝师声音洪亮:“陛下如此厚爱,以皇子的待遇来教导两个孩子,老臣感激不尽啊,”说着,还抹了抹眼角流下的感动的泪花:“陛下英明!”

一声英明,肖老帝师拽了拽老友的袖子,老太傅赶忙跟着说:“陛下英明!”其他朝臣也不由得喊了出口,这事就定了下来。

楚流云面色冰冷,却见姬宫穆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笑得优雅邪气,极像先皇。

早朝后,楚流云被安公公拦住,安公公送上一个盒子。笑得谄媚:“这是太后请陛下送给楚大公子的一套笔墨纸砚,用于上学之用。”

楚流云接过盒子,发现重量不对,打开盒子,却并非是安公公所说的笔墨纸砚,而是几日前,自己暗中前往昭阳殿后就不小心遗失的一枚玉佩。

楚流云大为一惊,安公公继续谄媚着说:“楚丞相之功,可比秦国丞相吕不韦,陛下心中是尊重的。”

秦国丞相吕不韦,与始皇生母有私!楚流云神色恍惚地点点头,目光缥缈地离开了。

“不忠不义的东西!”安公公收起笑,轻轻啐了一口。

“安公公,陛下请您把今日找出来的并蒂莲纹样的簪子给鸾妃亲自送去。”一个绿衣宫人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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