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华抬头朝赵氏看去,瞬间便笑了,她那一笑绚丽明艳,却森寒彻骨,看的赵氏不由得一怔。
好一个赵氏,不过一夜便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为了败坏她的名声,还真是机关算尽,知道老太太最在意的是什么,更知道如何一击将她彻底毁掉。
她从容不迫的站在那里,漫不经心的看着赵氏,带着几分张扬,几分倨傲,冷冷说道:“姨娘,如此迫不及待的便要将我处置了,是在害怕什么?又或者是想掩盖些什么呢?”
她之前不开口,不过是想看看赵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今看来赵氏不仅要她身败名裂,更要将她赶出府去。
也是,有她这个侯府嫡女在,又谁会注意侯府的一个庶女呢!
她如此处心积虑,无非是想给谢瑶华谋一个锦绣前程。
赵氏瞬间一副万分委屈的摸样,声音哽咽的说道:“琅华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为了我们定远侯府的名声着想。”
说着她扭头看向已经悠悠转醒的老太太。
她服侍老太太多年,早已看透了她,知道她素来是个凉薄的,尤其看重名声,谢琅华令得定远侯府被众人耻笑,老太太是定然容不下她的。
老太太死死地看着谢琅华,一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摸样,一字一句的说道:“还不把她给我送去庵堂。”
“祖母,请容孙女一言。”老太太声音一落,谢琅华重重的跪了下去,她泪眼模糊,嘶声裂肺的低声喊道:“孙女有冤,还望祖母给孙女做主。”
春桃跪在谢琅华跟前,一颗心忍不住悬了起来。
她还以为大小姐准备一直一言不发呢!
可把她给吓死了。
庵堂是什么地方,此一去便坐实了大小姐失了清白,她这一生便全毁了。
可赵氏那里肯给谢琅华开口的机会,她扫了一眼那两个粗使的婢女,示意她们便谢琅华给拖出去。
两个粗使的婢子几步上前,一左一右的将谢琅华给抓了起来。
春桃见此一下扑在谢琅华身上,嘶声喊道:“你们放开大小姐。”
她那里知道这是谢琅华有意为之,谢琅华奋力的挣扎的着,哭的凄惨,两眼落在赵氏身上,大声叫嚷道:“祖母,我从甘泉寺出来不久便遇上了山匪,那些山匪一见我便唤谢家大小姐,可我们马车上根本没有上族徽,不仅如此,那些山匪还说是收了我们谢家有些人的银钱,为的便是毁去我的清白,好在天可怜见,幸好遇上甘泉寺的高僧,孙女才逃过一劫,不信你尽可询问车夫,还有那两个随行的仆从,问他们醒来的时候是不是在甘泉寺。”
老太太挣扎着坐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谢琅华:“当真?”
赵氏双手绞动着手中的帕子,看了那两个粗使的婢子一眼,两个人拖着谢琅华便走。
谢琅华哭着喊着:“祖母,救我!”
一副委屈无依的摸样,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加之头上的伤还未痊愈,看着恁的可怜。
她便是要如此,只有这样方能显得赵氏是如此强横,如此急不可耐,露出邪恶的面孔。
“你们都给我住手。”老太太顿时就怒了,她冷眼扫了赵氏一眼。
岂料,那两个粗使的婢子,仿佛没有听到老太太的话一样,还是拉扯着谢琅华要把拖出去。
“反了,你们竟敢连老夫人的话都不听了吗?谁给你们的胆子?”徐氏面色一沉,站了起来,大声呵斥道。
她余光不好痕迹的扫了赵氏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笑。
不知怎地如今啊!她看琅华是越来越顺眼了。
纵然大嫂身子不好,不能打理府中的中馈,可这府中不是还有她吗?
何时轮到一个小小的妾室指手画脚,骑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可恨谢文安还觉得赵氏主持中馈,将府中管理的十分妥当,连他也是赞同的。
许氏看了一眼赵氏,对着那两个粗使的婢子,沉声说道:“你们还不赶紧退下。”
两个婢子放下谢琅华,匆匆退了出去。
老太太对着谢琅华招手说道:“你过来,将那日的事细细的说上一遍,切不可有半句假话。”
“是。”谢琅华跪在老太太跟前,将那日的事说了一遍,与方才说的并无二致。
末了,她将衣袖撩开,露出细白的手臂,低声泣道:“祖母,看守宫砂尚在。”
众人齐刷刷看去,果不其然,谢琅华细白的手臂上,一点朱砂痣格外的醒目。
老太太见此,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跪在老太太跟前,哭的分外凄惨,泪眼模糊的看着谢瑶华与赵氏,大声质问道:“也不知道为何姨娘一口咬定我已失了清白,问也不问便要将我送往庵堂。”
她声音一落,所有人不约而同朝赵氏看去。
谢琅华接着说道:“那些山匪说家中有人给了他们银钱,让他们毁去我的清白,莫不是那人便是姨娘不成,若非如此姨娘怎知那些人会毁了我的清白,一口咬定我已失了清白!”
谢琅华此番说的全是诛心之言,一时之间将赵氏推上风口浪尖。
赵氏还未开口,谢瑶华便站出来大声斥责道:“你休要血口喷人,姨娘整日在府中打理中馈,如何能识得山中匪盗,是不是夫人不满姨娘主持府中中馈,才要你故意冤枉姨娘!”
那边赵氏已经哭了起来,她哭着跪在老太太跟前,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母亲,我是不敢在打理府中事物了,琅华她狠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