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灵虚洞天。
日月摇光,瑞气成霞。
翩翩红蓼落,郁郁青莲花。
水洗山骨嶙峋气,虹落枝头映山崖。
仙鹤起舞,玉象奔走,欸乃一声,天上人家。
景明心扶了扶头上的发髻,美眸光转,将景象尽收眼底,暗自点点头,虽然比不上她所在的智观洞天,但也只是在伯仲之间。
能够年纪轻轻就坐拥这样一座洞天,成为名副其实的洞天之主,真的是天下少有。
两人一前一后,不多时,来到正殿。
抬头看去,只见迎面是雪松如盘,雷光萦绕,亭亭若华盖,风一吹,轇轕徘徊,影落檐瓦,金玉成色,氤氲出一层玉质的光华。
松声如吹埙,如过雨,又如水激崖石,或如铁马驰骤,剑槊相磨戛;忽又作草虫鸣切切,乍大乍小,若远若近,莫可名状。
景明心一听,好似琉璃光照,玉手拂尘,灵台之中一片空明,自由自在。
少顷,景明心回过神来,就发现,松下摆有红泥小炉,汩汩烧着沸水,一个少年端坐,金容玉姿,气息深沉如渊水。
两个白白胖胖的大娃娃在少年人的脚边滚来滚去地玩耍,咿咿呀呀地叫唤。
见到有人来,两个胖娃娃连忙连滚带爬地到了少年人身后,只露出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动。
嗅到淡淡的药芝香气,景明心俏脸上的诧异之色一闪而逝,把目光投向松下少年,轻声道,“小南?”
“这个名字可是很多年没人喊过了。”
景幼南双目平静,笑容温和,大袖一展,提起小壶,将沸水倒入茶盏中,开口道,“记得小姨以前最喜喝茶,这是我准备的三色茶叶,不妨坐下来尝尝。”
“好。”
景明心点点头,稳稳当当地坐在对面,道,“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
景幼南将小壶续上水,重新放到红泥小炉上,道,“是啊,真是想不到。对了,颜真人回去了?”
“嗯。”
景明心看着茶盅里的三色茶叶,沸水浸泡后,泛着淡淡的光晕,道,“她是想着,我们一家人应该有别的话要谈,不好打扰。”
“一家人,”
景幼南咀嚼着这三个字,十年闭关,继承神霄灵虚洞天之后,他的心思愈发的深沉,笑了笑,道,“真的是一家人。”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喝了一杯热茶,景明心抬手抱起肉嘟嘟的灵芝娃娃,捏了捏小东西的小脸,细腻如玉石般的感觉从指尖传来,道,“真是天生灵药,名不虚传啊。”
“咿呀呀,”
灵芝娃娃奶声奶气地叫了声,小身子缩成肉团状,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萌很可爱。
“真是不错,”
景明心又捏了捏,取出丹药,喂灵芝娃娃吃。
“咯咯,”
灵芝娃娃见到丹药就不知道害怕,笑的眉眼弯弯,小身子乱扭。
景幼南则是把胖娃娃抱在怀里,擦去小东西小脸上的灰尘。
“咿呀,”
“咿呀呀,”
两只大胖娃娃咬着丹药,还挥舞着小手打招呼,很开心的样子。
听着奶声奶气的声音,场中的氛围愈发地趋向缓和,景明心摸了摸灵芝娃娃的羊角小辫,道,“以你现在的地位,让人见到它们两个也没事了。”
“是啊,”
景幼南抱着胖娃娃,让小东西坐在自己的腿上,道,“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见人,不必向以前那样躲躲藏藏。”
“咯咯,”
胖娃娃可听不懂,一点也不老实,小身子扭来扭去的,笑个不停。
“你什么时候回家族一趟?”
景明心见到气氛良好,开口道,“家族中不少的亲人都想见你一面。”
“我当然得回去。”
貣p>景幼南目光幽幽,眼中的寒芒跳动,缓声道,“有些账总得算一算的。”
“这个,”
景明心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小南,当年的事情很复杂。”
“有什么复杂的?”
景幼南剑眉轩起,冷笑一声,森然的杀意呼之欲出,道,“不就是见财起心,内外勾结,从而杀人夺宝吗?”
景明心听着这冰冷冷的话语,心中蓦然之间,升起一种寒意,让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眼前的少年人,可不再是小时候不能修炼的孩童,而是太一宗真正的实权人物,威严之重,境界之深,即使自己是大修士,在他的面前,都感到压抑。
没有人能够忽略这样一个人物的意志,即使景家是少阳宗中最顶尖的家族,一样如此。
景幼南吐出一口浊气,屈指轻弹,发出一声铮然,似剑鸣,如琴音,道,“总得有个交代。”
“交代。”
景明心能够感应到对方坚不可摧的心志,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剑吟而鸣,杀伐由心。
“咿呀,”
胖娃娃则是骨碌碌转着大眼睛,小脑袋凑到景幼南的手指头前,看来看去,皱着可爱的小眉头,好似想不明白,指头上怎么有琴音?
“莫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景幼南随口吟出一首原本听过的小诗,顺便还用指头挠了挠胖娃娃的脖子。
“咯咯,”
胖娃娃最怕痒,顾不得去寻哪里发出的琴音,小身子缩成肉团子,滚来滚去,笑的眼泪都要飞出来了。
景明心看着眼前玩的高兴的一人一娃娃,心中却是沉沉的。
少阳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