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穆姝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又指使红袖将她二哥屋子里的杂书一股脑儿的搬了出来,好让她一本本的查阅。

闲出青苔的穆清止懒洋洋地扒在窗户上,待看到穆姝随手捡起一本稍嫌破旧的书册时,他登时一个激灵,再回神就已经敏捷地从窗户里窜出去了。

突然被夺了书的穆姝狐疑的回头,就发现自家二哥正一脸心虚的将那本破书使劲儿往怀里塞。

“二哥你藏什么呢?”穆姝嗅出一丝诡异,立马警觉地攀住穆清止的衣袖道,“快给我看看!”

“没什么。”穆清止打哈哈地躲道,“这书艰涩难懂的很,你还小,看不懂,所以还是不要看了吧!”

这话一听就是有秘密,穆姝心里好奇,偏生个子不够高,抢不过高挑的穆清止,只能呀呀叫着缠着他不放。

大为头疼的穆清止不愿同她纠缠,当即就朝穆林氏呼救道:“娘,小妹太厉害了,我捱不住了,你且快来救我!”

忙于缝补衣裳的穆林氏急忙忙跑出来帮忙,穆姝一个分神之下,就叫穆清止灵活地溜走了。

闪至门边的穆清止嬉笑着整了整衣衫,末了还不忘拍着怀里的破书狡黠道:“家里有只小老虎,着实呆不得,我看我还是出去躲躲吧!”

说罢他就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

“不对!二哥你去哪?快回来!”穆姝顿觉自己上了当,再要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二公子当真是……”腾不出手的红袖不由得摇头道,“在家半日都呆不住啊!”

“二哥最奸诈了!净会耍阴谋!”穆姝气哼哼地在书堆里来回翻找,几乎没把地皮都掀了。

帮了倒忙的穆林氏见状不妙,少不得要开口安抚她道:“左右家里没什么吃的,你二哥又生的病弱,出去也好,说不定还能到庙里吃顿斋饭呢……”

“二哥又不是和尚,哪里就好天天上庙里蹭吃食了?”穆姝一想到日前听见邻里人说的话就郁闷,“前儿还有人说二哥三天两头去寺庙,怕是迟早要出家当光头和尚去呢!我才不要个和尚哥哥,秃头多丑啊!”

红袖听见她说了那么孩子气的话,一时又忍不住笑了。

穆林氏也被带的有些发笑。

穆姝见她们都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顿时就撅了嘴恼道:“我说真的,你们还笑呢!”

“哦哦哦,娘不笑了,不笑了!”穆林氏忙摆手以示自己相信她的话。

“不过姑娘一大早翻二公子的藏书做什么呢?”红袖搬了几趟书,胳膊都酸了,“奴瞧着屋子里还有一大柜子呢,照姑娘这找法,怕是要找一日呢!不如姑娘告诉奴要找的是什么,奴也帮助一起找吧!”

“我也不晓得自己在找什么。”穆姝不由耷拉了肩膀道,“这不是家里没钱了么?大哥那般没有防备,这回舍了俸银,再要领就要再等一个月!这期间我们一家子吃甚喝甚?我就是想着只依靠大哥的俸银度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趁机想想其他来钱的法子,一劳永逸。”

“这……”红袖想想道,“姑娘若是想知道有什么赚钱的法子,何苦蒙头瞎翻书呢?若是姑娘不嫌弃,就听奴为姑娘道个一二如何?”

穆姝先是有些脸红的嘀咕一句“不是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么?”,然后才一脸探询的望着红袖道:“那就听你说说!”

红袖大喜过望。

穆家原是殷食人家,若非家主早逝,这个家又岂会是如今这般捉襟见肘的窘迫模样。红袖自幼被买了来,跟着管事奔前跑后,倒也耳濡目染的学了不少东西。奈何自家主亡故后,穆家一日日衰败下来,而她一个奴隶,纵使有万般主意和本事,也没法施展。

是以当穆姝表露出愿意听她建议的时候,她便不自觉欣喜地答道:“老爷生前原是经营了一个酒坊的,这些年虽然一点点变卖了,但奴依稀记得库房里还有一罐子酒母存着,若是姑娘愿意重拾家业,奴可以想些法子赊些谷米回来酿酒!”

“酿酒吗?”穆姝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对门的昌老头最喜欢喝酒了,买酒赚钱么?”

“奴听说盐与酒最多利,可惜盐行叫官家独掌了,剩下个酒难出佳酿,一般黄汤儿又酸又涩,不容易卖上好价。大酒坊也就罢了,换了寻常小作坊,只怕也是勉强糊口罢!”红袖藏了许久,一朝显露,恨不得倾囊而出道,“奴私下盘算了许久,想着咱们家既没了作坊,又没有好酒师,一时半会儿要捡回老爷的招牌怕是不太可能。但是若只是酿个一两罐佳酿挂在酒家里寄卖的话,倒还是能办到的。”

穆姝听得颇为激动,连连点头附和道:“那会儿我还小,竟没有发现咱家居然是卖酒的!红袖你还会酿酒,真的好厉害!我觉得你的主意很妙!就这样办吧!咱们酿酒卖!”

红袖虽然心怀期望,但也没有料到穆姝这般爽利,只不过三言两语,就做出了决断。得了委托的她眼睛一热,当即就忍不住握了穆姝的手哽咽道:“姑娘你放心,奴一定不负你的期待!奴这便去想办法!”

说完她一抹泪,作势就要出门上粮食铺子赊米粮去。

“……红袖你且慢着……”素来不大插手大事的穆林氏难得拦了一回,“姝儿,你且听娘一句,旁的主意也就算了,酿酒怕是不行!”

“为什么?”穆姝奇怪地看了眼红袖,而红袖则是一脸惊讶地望着穆林氏。

“……总之酿酒不行!”穆林氏支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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