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听人说李家大小姐正在家门口施米。看到他们李家开始行善了,我感到有些欣慰。吃完早饭后,我撑了把伞,吩咐刘玉芬在伞下藏好后,便出门去了。一路上,不断有贫民拿着口袋往李府的方向跑。路过李府头门口时,我看见门外放了十几袋大米,旁边的架子上还摆放着几筐馒头,李家仆人正在派米,大小姐和丫鬟们则在分发馒头。于是,我故意站稳了脚跟,想让刘玉芬知道,她放下仇恨乃是正确的选择。
昨夜忙着抓鬼,并未注意李小姐的容貌,今日方才看清楚。那李小姐长得眉清目秀、温婉可人,对待身着破烂衣裳的贫民也无丝毫的嫌弃之色,看得出来,她心底很好。正在这时,我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和李小姐身边的丫头对上眼了,只见她慌忙在李小姐耳侧嘀咕了起来,看来那个丫头认出我来了。于是,我连忙转身,就要走开,不料李小姐已经开了口:“道长,请留步!”
“道长,之前我一直企图谋害李小姐,给她造成很多困扰,能不能麻烦您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这时,伞下的刘玉芬也向我哀求道。
见状,我只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心想:传达一下刘玉芬的歉意也好。
“多谢道长昨日的救命之恩。”还没等我开口,刚刚走到近前的李小姐,便一边向我施礼,一边答谢道。
“小姐不必多礼,此乃我们修道之人的分内之事。”我回道。“近日困扰小姐的亡魂,生前也是个可怜之人,并且她的死跟你的父亲大有关联,不知道你能不能原谅她。”我接着说。
“既是家父亏欠在先,我自是不会有所怨言。”李小姐说话时的样子甚是温婉可人。
“小姐真是宅心仁厚之人。”我向李小姐拱了拱手道。“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辞。”说罢,我便转身走开了。
李小姐看着我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我消失在街前的拐角处。其实,就在她的丫头把我指给她看的那一刹那,她便被我的容貌倾倒了,特别是在跟我交谈之后,我的气度、谈吐,更是让她产生了非我不嫁的念头。她从来没见过像我这样不但长相俊美而且又气质非凡的男子。
“小桃,你在这儿继续发,我有急事先进去了。”还没等丫头回话,李大小姐便慌慌张张地朝院子里跑去,她这是进屋找李员外去了。
“爹,你怎么只顾着喝茶呢?怎么说也得请道长到家里吃顿饭吧?”李小姐在大厅找到了正在喝茶的李员外后,边走边急切地说。
李员外见自己的宝贝女儿,从未像现在这样礼仪不全、毛躁不安过,便若有所悟地戏言道:“女儿说的可是宋道长?”
“爹,是昨天晚上帮女儿驱鬼的那位姓水的道长。”李小姐有些生气地埋怨道。“女儿刚才在外面看见他了。”说这话时,李小姐语气陡转,眉目间含羞带怯,甚是可人。
李员外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对她呵护备至、关爱有加,又怎会看不出她的心思来。话说自己第一眼看到我这个道长时也是大为惊叹,但后来因为情况紧急,便只顾跟着抓鬼去了,而且今早之前也不知道女儿的心意,于是,便没多想。如今女儿这样一提,倒正合了他的意。心想如果能找这样一位仪表不俗的女婿来继承他的家业,他也老怀安慰了。
想到这里,李员外便抿了口茶道:“好吧,待会儿我便差人请去。”
“爹,待会儿不行,万一道长云游他处去了怎么办?”李小姐听罢,赶忙焦急地说。
“说的有理。”这次李员外也上了心,毕竟昨日我走之后,在哪里落了脚,他都不知道。于是,他连忙吩咐随从出街找去了。
这时,我在刘玉芬的指引下,来到了她生前的住处。因见柴门没有关上,我便径直走过院子,来到屋门前。不料,刚一扣门,门便“吱”的一声开了,原来门是虚掩着的。“请问……”我刚要喊话,却见刘玉芬已经飘进了屋里,我只好推开门跟了进去。
一进里屋,看见了还在睡梦中的李二牛,刘玉芬便赶紧迎了上去。她嘴里一边喊着“相公”,一边伸手去扶他,一着急竟忘了自己是魂魄的事,她是碰不到人的肉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