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你本来无辜。”曹氏和善地笑着:“只是你到底是大姑奶奶身边的人……”

“就是。”一直在房里伺候的贴身丫鬟麦芽忽然开口说道:“大太太凭什么要为你这么一个老婆子得罪大老爷?你这不是给太太出难题吗?”

徐嬷嬷本来的期望神色一下子凝固在脸上,她也是个人精,只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此刻听出来言外之意,急忙拉住麦芽的腿:“好姑娘,老奴愿意为大太太做牛做马,忠心不二。”

麦芽与曹氏对视一眼,曹氏笑着出去了,不再说话。

麦芽等屋里只有她两个人了,才说道:“大太太如今的确是有一桩烦心事。”

明人不说暗话,徐嬷嬷是个人精,麦芽何尝不是,两个人都别拐弯抹角:“那个姓霍的小贱人要生了,这就是大太太的心病。”

“那孩子都足月了,怕是不好下手……”徐嬷嬷迟疑着,伤天害理的事情她还是不敢做的。

“现在自然是不会下手了。”麦芽说道:“等她生的时候……”

她做了一个“扼”的动作。

徐嬷嬷吓得心惊胆战,此刻却又由不得自己说什么,暗道难怪姑奶奶要跑,怕不是也因为这件吓死人的差事?

只是严氏还可以跑路,她却不成,她的儿子还在严家大房那边当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曹氏选上徐嬷嬷,怕也是早就考虑周全了。

“到时候,大太太安排你去送热水给孩子清洗,产婆接生完了去领赏钱的时候,你就……”麦芽细细叮嘱。

“可到时候要是霍姨娘发觉……老奴性命不保……”

“孩子都没了,娘又怎么活命?”麦芽冷笑:“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她一个虚弱的产妇,还能造反不成?”

“老奴……老奴……”徐嬷嬷冷汗淋漓,不敢应承。

麦芽也不勉强:“你自己想一想罢,大太太从不逼迫人的。没有你干,也还有别人干的。”

徐嬷嬷听了这话又觉得不甘心,若是事情干成了,自己是不是就成了大太太身边的心腹了?儿子也能跟着沾光,再也不用干苦活累活,还能娶上媳妇了?

如此一犹豫,内心就下了决定。

“请大太太等着好消息吧。”徐嬷嬷拍着胸脯。

麦芽眉开眼笑:“嬷嬷果真是个聪明人。”

七月初五是穆夏的及笄礼,因苏老太爷去世,不宜大肆奢办,在周氏和苏氏的操持下,也就简单行事。

好在穆夏是个不拘小节的,若非为了全礼数,她连出席都不想出席。

饶是如此,苏氏还是出面请了苏锦华以及胡彩玉、胡彩月,赵长月等几个好姐妹们过来观礼,只是不如上一次那样热闹了。

穆蓉、穆春和穆秋是一早就候在府里的,等人都来齐了,行了礼之后,苏氏便让穆夏带姑娘们去园子里玩。

有人提议玩投壶,便有丫鬟拿来器具。

“说起投壶,还是严姐姐投壶玩得好,可惜今日不在。”胡彩玉有些感慨,离了严家两姐妹,她缺乏依仗,她向来是拍严云丽马屁的。

“不止是投壶玩的好,坏人终身大事的伎俩也玩得好。”离了大人们,苏锦华的火爆性子便藏不住了,直截了当说了出来,对着胡彩玉嗤之以鼻:“心术不正之人,哪里会投的准。”

既然严老太爷不是靠什么神医治好的,苏老太太去调查,自然很快发现猫腻——那些给苏家人传说王家神医的消息,居然全是严云丽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专门在那里等着苏家人来问呢。

不用说,苏老太太只略微一想,便知道其中了因由,暗地里去了严家兴师问罪,严云丽却说一切都是巧合,咬死了不承认,严家自然也不会自乱阵脚,毕竟苏家如今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各自闹了一个没趣儿,两家因此已经不打算来往了。

说到心术不正,穆春朝胡彩玉望了一眼,胡彩玉心虚地站在一边,悄悄往里面藏了藏。

今日这游戏怕是玩不起来了,当然,穆春也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

周氏和苏氏不知道孩子们之间已经这么多嫌隙,只还在前堂跟来观礼的太太们闲谈。

苏大太太和苏三太太今日都没有说话,由着旁人说,她们也挺不好意思。

苏锦绣因与穆家的婚约纠葛,今日没来。

如今的局面,前厅里的太太尴尬,后院的小姐们也尴尬,没多久大家就各自顾着体面,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散了。

穆春瞧着如今冷落的门庭,再想到一年前自己及笄时的热闹和谐场面,除了物是人非,也想不到其他的词来。

苏锦华留下来跟穆夏说话,穆春不好参与,绕到书娟屋里看看嫁妆绣得如何。

却见玉纹拿着一封书信,找了过来。

这是任子力写给穆秋的。

穆春没有阻难,不过是每次来了自己先看一看,怕两个人相约着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丢了穆家的脸面,连累穆夏的婚事。

却见这一日的书信上写着,祖母和父亲有意让任子力娶严云丽。

穆春看了不动声色,只吩咐玉纹原样用浆糊封起来,再送回来给穆秋。

没多久,就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书娟大惑不解,正要派宝枝去问问怎么回事,穆春摆手阻拦道:“三妹妹最近阴晴不定的,咱们还是别烦她了。”

她并不想穆秋过得不好,却也不想她过得好,说到底都是姓穆,随便她怎么样,都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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