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您的茶。”
严斌奉上了刚刚煮好的茶,笑着看两人斗嘴。这似曾相识的一幕,每天几乎要演上这么一回。这个时候,只要他奉上茶水,两人便会安静下来。
这一次,严斌以为会一样,而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陈臣并没有去接那杯茶,而是叹了一口气,语出惊人道:“老严,让小斌跟我走吧!”
“什么?”
“什么?
一声感叹,却是引起两道惊呼。
严斌听到这话,已是呆若木鸡,手上的茶杯一抖,顿时打翻了一地。而严憾一,则是双眼一瞪,气势完全爆发了出来,若不是他双脚不便,早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不定还要一脚踢在陈臣的脸上。
“老陈,你这是什么意思?”严憾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过于激动,但从他那低沉的声音,似乎已能听出一切。
陈臣目光闪烁,似想起了一段往事,叹道:“难道,你忘记我和曦姚当初的约定了吗?”
“我又怎么会忘,我以为那只是你们的一个玩笑,没想到你却认真了。”严憾一那雄伟的身躯,就好像突然塌了一般,靠在铁椅上,在他的双眼中,流露出一丝浓烈的悲伤。
陈臣道:“当初你、我、曦姚、白婧莲,四人游历大陆,我曾与曦姚约定,只要我能重振震魂门,她就将你们的孩子交给我来培养。虽然我那时还在细难宗,虽然我那时只是崇拜震魂门,但我和你们说的每一句,约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玩笑。”
“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孩子…”
严斌呆住了,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在一片空白中,只有五个字不断回绕。
你们的孩子!
“我的母亲?”
严斌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在他将近二十年的生活里,他对于母亲的印象,几乎为零。
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他的母亲,哪怕只是姓名。
“没错,你的母亲,她叫曦姚。”看到严斌激动的样子,陈臣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够了!给我闭上你的嘴。”严憾一大声咆哮,似发疯了一般,怒视陈臣。
但陈臣却直视他的目光,毫不退让。
“难道你打算瞒他一辈子吗?孩子是无辜的,曦姚也是无辜的。”
“可你知不知道,真相本就是残酷的,它会毁掉我的孩子。”严憾一的双手,用力的攥着铁椅的扶手,将那扶手攥变了形,他紧紧咬着牙,仿佛在用他全身的力量嘶吼。
陈臣道:“那你有没有问过小斌,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严憾一道:“我不需要考虑他的感受,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陈臣怒吼道:“打着为他好的幌子,其实却是你的私心,你是一个懦夫,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严憾一突然笑了,怒极而笑,他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陈臣,道:“很好,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走了,这就是你的目的是吗?如果你是想要为曦姚正名,想要那段历史重见天日,那我这里不欢迎你。”
随着严憾一最后一句话,一直都闭着双眼的铁宽,忽然睁开了双眼,他向前踏出一步,所有的气势全部锁定陈臣,随时可能出手。
面对这种情况,陈臣只能有一种选择,他走了,却是负气而走,本是久别重逢,没想到最终却是不欢而散。
陈臣走了,但严斌却不能走,而且他感觉自己已无路可走,忽然,他跪在了严憾一面前,泪水,顺着他脸颊流下,他抽泣着低声嘶吼道:“父亲,请告诉我吧,我想知道。”
严憾一气愤地看着严斌,厉声道:“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严憾一的儿子,是严铁门未来的继承人,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严斌拼命地摇着头,道:“不,我还有母亲。请您告诉我吧,父亲,如果您不说,我将在这里常跪不起。”
“够了,你个逆子,难道你连为父的话都不听了吗?好,既然你愿意跪,那就一直跪下去吧!”严憾一手一甩,在铁宽的帮助下,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这个地方,他实在待不下去,不仅是因为愤怒,更多的还是害怕,害怕他会忍不住,将真相告诉严斌。
可他的离去,似乎对严斌的决心,并没有什么影响,就这样严斌一直跪了两天两夜,两天之后,严憾一再度出现。
再次出现在严斌面前的严憾一,就好像变了一个人,神色疲惫,仿佛又苍老了数岁,他看着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严斌,只觉得心里好像扎了一根刺。
“唉!”他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跟我来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但愿你不要后悔。”
两天的时间,严憾一想了很多,最终他还是决定,将这一切全部告诉严斌。
也许陈臣说的没错,是他的自私,忽略了严斌的感受。
严斌跟随严憾一,来到后厅,然后在他震惊的眼神中,打开了后厅的一间暗门。
他竟然不知道这里有间密室!
“进来吧!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严憾一看着严斌,控制着铁椅,首先进入密室。
严斌向昏暗的密室内忘了一眼,怀揣着紧张的心情,紧随其后。
密室并不大,陈设也不多,不足十米见方的空间,只有一间黑纱笼罩的神龛,在黑暗的密室,显得格外孤独。
严憾一来到墙角,熟练地点燃了一盏油灯。严斌借着灯光,向那神秘而又孤独的神龛看去,透过黑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