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澜轩门口,庞妤婷穿着一身素衣,披着长发,面上更是未施粉黛,就这样跪在那里,嗯,还赤脚。

俨然一副脱簪待罪等后发落的样子。

冯蕴书见着,眼底一抹厌恶划过,厉声问:“你这是又要折腾什么?”

庞妤婷见只有冯蕴书出来,不仅楚胤不露面,就连傅悦都没出来,眸色微动,随后垂下眼帘低声道:“臣妾在向王妃请罪!”

冯蕴书眉梢一挑:“请罪?你倒是说说你有何罪?”

庞妤婷顿时不说话了。

“怎么?说不出来了?”

庞妤婷为咬着唇,缓缓俯下身子稽首在地,声音愧悔:“臣妾姑母淑妃娘娘给王妃下药,虽并非臣妾之意,却因臣妾而起,臣妾特来请罪!”

冯蕴书听言,顿时笑了,眼底却带着几分厉色:“哦?你这罪,是为你的姑母请的,还是为你自己?”

“臣妾……”

冯蕴书冷笑:“请罪?依我看,你今日过来,请罪是假,把你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才是真的吧?”

庞妤婷豁然抬头,一脸惊惶看着冯蕴书:“大……大嫂……”

冯蕴书不耐烦道:“此事陛下既然已经作出了处置,那便已经了了,既然与你无关,楚王府便不会拿你如何,你也少做这些装模作样的事情,滚回你的青黛院去!”

说完,她便打算转身回去。

庞妤婷急忙叫住她:“大嫂……”

然而,刚开口,就被冯蕴书转身的那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住了嘴。

“你最好安分一点,少做这些不该做的事情,好好当你的楚王侧妃,再多废话,我现在就让人送你回庞家!”

庞妤婷直接被吓得噤了声,脸色霎时苍白如纸。

冯蕴书冷着脸扫了她一眼,而后拂袖转身走回了墨澜轩。

看着她的背影,庞妤婷眼底的惊恐畏惧瞬间散去,只留下一腔怨毒,咬紧牙关,双拳紧握。

冯蕴书……

贱人!

一个寡妇,有什么好得意的!

冯蕴书回到墨澜轩西院的时候,看见傅悦正趴在桌边,楚馨正在笑眯眯的给她讲着话,嗯,还是悄悄话,傅悦也眉眼弯弯甚是开心。

她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两个绣娘:“量好了?”

“回夫人的话,已经好了!”

冯蕴书点了点头:“那就去准备吧,记着,切不可马虎!”

两个绣娘忙带着量身的工具退下。

冯蕴书这才走到桌边坐下,瞅着对面凑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两颗脑袋,面含笑意:“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楚馨抬头笑眯眯的道:“娘亲,我在跟二婶说二叔!”

“嗯?说了什么?”

楚馨眨巴大眼睛:“我跟二婶说,二叔十三岁的时候,还被爷爷和爹爹打屁股!”

冯蕴书:“……”

楚馨又道:“还有,二叔十二岁的时候,还因为惹得兰臻姑姑生气了,为了让兰臻姑姑消气,穿着女孩子的衣裙招摇过市!”

冯蕴书原本无语的脸色,随着楚馨这几句话,顿时变了变,有几分难看,也不晓得是生气还是心里难受。

她低斥道:“你这丫头,和你二婶说这些做什么?”

楚馨顿时委屈了:“这些都是娘亲你自己和馨儿说的啊,我怎么就不能和二婶说了?”

“这……”

傅悦也笑眯眯的道:“对呀大嫂,我觉得小馨儿说的事情都挺好玩的,我喜欢听!”

冯蕴书的心境,顿时难以形容。

她确实和楚馨说了许多楚胤以前的事情,因为楚馨以前喜欢听故事,她不爱捧着书照着书念,就说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因为楚胤以前比较胡闹,折腾的事情比较多,就信手拈来的说了一些楚胤小时候的事情,可是有些事情是忌讳,她可以私下和楚馨说,但是不能说出来了,特别是现在,不该在傅悦面前说起。

而且,这些事情若是楚胤听见了,又该难受了。

那个人,是他心底最大的痛,整整十二年过去了,不仅没有淡忘,还越来越浓烈,仿佛融入骨血刻进心底了一样。

冯蕴书没有继续待在这里,正好午休时间也到了,傅悦要休息,她便顺势带着楚馨回去了,回去后,她对着楚馨耳提面命一番,让楚馨以后不许再和傅悦乱说话,楚馨再三保证后,她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对于楚馨今日说的事情,提起的人,傅悦也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没心没肺我行我素。

当天夜里,宫中走水,沈贵妃居住的琼华殿起火,而沈贵妃,因为火势蔓延太快没来得及逃出,等被救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且被柱子砸到了,伤的不轻。

这一整夜,宫中都处于喧闹和紧张中,因为琼华殿起火,且还没及时扑灭大火导致沈贵妃困在里面,皇帝震怒,处置了大批宫人太监和当值侍卫,直接大开杀戒,而琼华殿付之一炬,沈贵妃被移去了琼华殿旁边空着的漪澜殿,所有的太医都去诊治了,据说沈贵妃头上被砸开了一道口子,身上多处砸伤淤青,最重要的是,她的腿被烧了好大一片伤口。

皇帝怒不可竭,当即派人去查起火的原因。

然而,此事还没查清楚,第二日,十一皇子赵祤在城外策马,马儿突然发狂,赵祤被从马上摔了下来,正巧旁边就是陡坡,他直接滚了下去,侍卫救回来的时候,已然性命垂危。

而十一皇子赵祤的生母,是庞淑妃!

这两件事合并一起细想,皇帝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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