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夏睁着眼睛想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就已经爬起来去厨房转悠了。

这样的压力压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洛水听到院子里有脚步,便跟了出来。看她那样,也没怎么睡。

二人进了厨房,就见大厨坐在炉火旁边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火,不炒肉将肉做成肉干这样的想法显然让这个大厨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整个厨房的一把手,不能露怯,不能让下面的人产生不服的念头。

他的手边是烤坏的几块肉,肉质干硬,作为凶器要比食物更让人信服。

他烦躁地将一块焦肉往一边甩开,根本没有办法将肉烤的不柴,这可是晋阳从未有过得做法。

莨夏就是他正烦躁的时候进的厨房。

那大厨一见是王妃,汉子忙站起来,“王妃,怎么这么早?”

“我来看看。”莨夏故作轻松地在厨房里东看西看,看了许久,才问大厨道,“有肉吗?”

大厨笨重的身子一扭,看起来倒是格外的灵活,拿出一块肉来给莨夏,“王妃想怎么弄?”

莨夏抿唇接过猪肉,就按着她构思了一夜的想法告诉大厨,“师傅,剁肉馅费劲吗?”

“不费劲。”说话间,大厨拿起昨天磨得锃光瓦亮的大菜刀,一顿剁。

不多时,肉馅剁好,莨夏跟大厨一起将那么半盆肉腌渍入味。

眼看着天快亮了,莨夏将肉糜放在托盘里。大厨将肉送进炉火之中。

五更天亮,锦灏寻着香味来的时候,正好肉脯出锅。

虽然烤的有点时间长了,但是看起来确实不错。

索性叫锦灏过来尝一回。得到肯定,莨夏才轻松地出厨房,屁颠屁颠回到院里。

下午,大厨将所有做好的肉脯装进小袋子里,朱家大院的人便三三两两背着肉脯开始出城。

三日后,昙府台倒卖官粮的事落下帷幕,梁将军将他暂时收押,将此事上报朝廷。

倒卖官仓粮食涉及到北境安全问题,梁将军在关押昙府台的同时,开始亲自监督落实秋税。

莨夏在同一天打马出了城。与她同时出城的还有锦灏和洛水。

三人在第二天与彧凌碰头,彧凌将这几日的事交代给莨夏。

彧凌到达荒鸿所说的地方时,一班土匪也出来劫财。说起来劫财,不如说就是讨要些吃的,他们身上带的都是猪肉脯,便将猪肉脯分给众人。

这么问一来,这些土匪便对他们感恩戴德了,同时也知道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

原来,这地方的秋税特别重。本来百姓都在生存和饿死的边缘徘徊,去年的旱灾将老百姓忙了大半年的辛苦成果全毁了。没有钱交秋税,衙门便强行将家里所剩无几的粮食拉走。

老百姓没办法生活,便集结起来反抗。而不想起义的老弱妇孺便跟着几个男人上了山,摘点野果子,打点野味过活。

前段时间,有个男人在打猎中让狼咬掉一条腿,剩下的人胆子便小了,不敢再进山了。实在没得吃了才下来劫道。

说是劫道,一般就是要一少部分钱,或者分写他们的干粮。

因为他们人数多,很多人碰见便被吓到了。之后便传出匪患之说。

“你可打听过秋税往年每户收多少?”莨夏问道。

“这倒不知,不过……”彧凌道,“门主生在富贵人家,这等事情自然是不知的。”

莨夏蹙眉,彧凌这阴阳怪气的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想着,就听彧吟走过来道,“王妃,我方才打听过了,两税一年一户收取十八两左右。”

十八两。莨夏听得倒吸一口一口冷气,一户人家一年收入不过三十几两,两税便要收走收入之大半,这怎么了得。

赋税如此沉重,百姓如何生活?

莨夏紧咬薄唇,这可不是几头猪能解决了问题的。

吩咐彧凌彧吟将肉脯就地分散给灾民,一众人等先分批撤回晋阳城中待命。并吩咐彧凌道,“回到晋阳城中当先将此事奏报王爷,想个周全法子。告诉他我去找季渊了。”

而莨夏就此与他们分别,一路向南,去寻荒鸿。

两税之事,压在莨夏心头。这会儿既然已经知道有一拨人集结起来反叛,那么,能劝和是为上策。其中缘故也还是要仔细追查的。那么找荒鸿便比返回去找成墨云商议对策要来的便捷。

一行三人打马进入上党之地已是五日以后。好在荒鸿他们要在每一个地方留恋玩耍,这才在五日追上他们。

莨夏在上党一家最大的酒肆找到荒鸿的时候,成琳云正缠着他要买馓子吃。

那卖馓子的人不过为她包装一下,她便烦的将那人推到在地,“谁准你碰本宫吃的东西了!”

头回见成琳云的时候,莨夏只是觉得她有公主脾气。而自从知道两税沉重之后,她满心思便是忧虑。这会儿看见成琳云,她还是那一副趾高气扬,只有荒鸿能降住。可这么看起来,竟不自觉有些生厌。

她有那般好的命数投生帝王家,不用为吃穿受苦,不要为活着受累。她本该为这等身份感恩戴德。然而,她所做的只有鄙夷。鄙夷所有人的付出。

莨夏冷眼瞧着,就见荒鸿转眼来看自己。

她略一点头,二人心照不宣,莨夏便进了酒肆。待他将卖馓子的老丈安置好,带着成琳云进了酒肆。

“嫂子?”成琳云一进酒肆就见莨夏坐在靠窗的桌子后面凝眸望着她。

莨夏对她略点点头,待他们走上前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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