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清晨,路家派遣八百私兵,以及四百壮丁,共计一千二百人,载着百余辆粮车浩浩荡荡离开靖县县城,其中二百人,还是路家专门培养的精锐脱产私兵,就这么一支队伍,只要不去招惹府城的势力以及苗家,基本上可以肆意妄为了。
这点上,可以从当初武都一统诚徽州一千五百余山匪便能看出来。当然了,山匪的战斗力肯定更强,不过就是相对散乱罢了。而且武都作死,居然有胆子去攻打梅山寨,由于会挑选时机,还真就差点成功了。
见此,即便对李秀宁又信心,周少瑜也赶紧派人快马加鞭前去莳竹县报信,虽说李秀宁派出的探子迟早会探查到,但能早知道一分,便多一些时间应对么。
密林间,周少瑜和陈硕真一身迷彩躲藏,看着山下道路缓行的车马,估算了下时间,无论如何也要明日才能到达莳竹县那边。当然了,虽说要路过莳竹县,当因为地理位置的不同,并不会像周少瑜那般还要非得经过县城才行,最多也就是沾个莳竹县的边,然后直接入洞水县,再走别的小道进入潭州地界。
这是肯定的,真走潭州兴武县边关,这波粮食还能剩多少?目前兴武军可没以前那么老实。
“好生歇一歇,今夜便要开始忙起来了。”周少瑜笑了笑,对陈硕真道,后者回以笑意点点头,嫁夫随夫,她现在没有什么宏愿,只要周少瑜想做的,那便是她要做的。
回到寒石村,周少瑜又将这话对吕玲绮重复了一遍,路家既然已经有所动作,那么攻打藏粮山洞也就提上日程了。而这项重任,本就交到了吕玲绮的身上。
是夜,周少瑜领着六百余人带着干粮借着夜色悄悄发出,离路家的藏粮洞隔着两个山头悄无声息的隐藏下来,与此同时,李秀宁也带兵五百,埋伏到了一处粮队必经之地。
想当初南下诚徽州,李秀宁就已经跑马将诚徽州跑了个遍,不敢说尽数知晓,但大体的道路,都心中有数,甚至还特地画了画册以供随时观看。
如果只是要打胜,李秀宁有的是办法,即便是以少打多,也有足够的信心,五百人对一千二,看似吃了大亏,但这五百士卒,全都是李秀宁尽心训练出来的,而且时间也算不得短了,若是打不赢,李秀宁自己都看过眼。
然而周少瑜给的任务是,不仅要赢,还要堵住,然后放人求援。这操作上就有点难了。
之所以这么吩咐,李秀宁却也理解,靖县的情况虽不大详细知晓,但肯定不好打,越是这种盘踞地方数年的一霸,越是喜欢将老巢打造的跟铁桶一般。
光运个粮,都派遣了这么多人,可想城内应当还剩不少,攻城一方本就容易损失惨重,更莫说兵力还不足,是以调虎离山,才是最稳妥的方法,一旦调派出去的军队成为断线的风筝,那么也就不足为惧了。
“就是这了!”李秀宁看着地图上一个凹型圈,已然下了决定。
靖县直接前往洞水县的道路只有一条,其中小部分经过莳竹县的范围,恰好有一处地势,极其符合现在的要求。至于说抛弃这条路不走,是不可能的,诚徽州多山,开辟一条官道不容易,饶是如此,诚徽州数年三不管,常年下来,这条道也泥泞不堪,好在天下大旱,许久不见雨水,是以除了颠簸外,到也无妨。
不过也是最好的选择了,距离最短最省事,道路情况也是最好,山间小道不是没有,但百余辆粮车,有哪是那么容易走的。
李秀宁选择的地方是一条岔道,四周皆山,利于埋伏。
最主要的,岔道的另一头,是一条死路,尽头是一处山凹盆地,不,不仅仅是盆地这么简单,它仿佛犹如天坑,直挺挺开辟出一处超大的圆形大坑,除了一面窄小的山口,周围全都是陡崖峭壁,攀爬不得。
之所以这样的地方也开了处官道,那还得追溯到大梁开国初期,梁太祖南征北讨打到诚徽州,当时的一方劲敌被打压的不成样子,而后藏于此处,可惜最终还是被寻到宰杀。
这一方大敌当初也是和梁太祖打得难解难分可谓棋逢对手,虽已身死,梁太祖却依旧感慨不已,便命人将此劲敌尸首埋葬于此,并命本地官员莫忘祭拜,事情传出,天下皆言梁太祖此举大气,王者风范。
就是这般原由,才会在这种明明是死胡同的地方修上一条官道来。
第二日,巳时三刻。李秀宁已将军队尽皆埋伏,看着山林间一点异样都没有,李秀宁满意的点点头,既是满意这些士卒果然已经训练出了几分模样,也满意他们身上的迷彩装,为了全员配备,李秀宁可没少在信件当中和万巧巧扯皮,让她务必赶工,将迷彩服给赶出来。
虽说速度虽然还是不让李秀宁满意,但好在配备五百人,还是够了。
早已得到探子回报的李秀宁等候了不多时,一行粮队终于缓缓而来,众人屏住呼吸,只待一声令下。
运粮队简直不要太放松,可能是觉得千多号人,诚徽州这地界上无人敢惹了吧。而且一路缓行,就算不累,也难免枯燥导致无精打采。
“放!”李秀宁对身边点点头,那汉子立刻会意,扯开大嗓门就是一声大吼!
放什么?自然不可能是箭矢,周少瑜穷着呢,哪有那底子全员装备弓箭,有极少部分就不错了。再说弓箭手本来就不是那么好培养的。
所以所谓‘放’,自然就是当初商议过的竹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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