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角哥哥,金若离不给我们烧炕。”甄珠儿像是见到了救星,几乎哭诉。

“她为什么要给你烧炕?”鲍天角的声音如来自天外,有点空旷,却极其洪亮。

“她,她就是伺候我们的。”甄珠儿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谁说她是伺候你们的,我们凡是来的人全都是一个身份,被流放之人,没有谁伺候谁,当然如果她愿意。”

鲍天角说完转身离开。

“珠儿妹妹,贝儿妹妹,你们就自己动手吧,要不表哥来帮你们。”鲍天角进了屋子,鲍天麟钻了出来站在墙边小声道。

“谁要你帮忙?你自己帮自己的忙吧。”甄珠儿没说话咬着牙回去自己屋里,甄贝儿对着鲍天麟狠狠地说。

鲍天麟缩了缩脖子丢下一句:“好心没好报。”也转身回去。

外面没了动静,若离重新躺了下来,自己都佩服自己现在的好脾气,以她以往的行事方式,早就打开门对骂起来,而且不骂的甄珠儿落荒而逃决不罢休。

忽然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抬头一眼看见甄一脉站在地上,月光很朦胧,他也很朦胧。

“一脉,不是姑姑不帮她们,她们都长大了,自己能做的事应该自己动手去做,我们现在只是草民百姓,甚至连百姓都算不上,能把日子过下去就已经不错了,姑姑没有精力再去伺候她们。”若离又坐了起来,对甄一脉解释。

人家是亲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是甄一脉很依赖她,还是没有血缘关系。

甄一脉慢慢走了过来,脱下鞋子上了炕钻进被窝,和若离面对面:“姑姑,一脉也长大了,有的事情也能自己做。”

甄一脉的呼吸带着孩子般的甜腻,头发毛茸茸的,看不清眼睛,感觉像星星一样。

母性的潜能被挖掘出来,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一脉是个乖孩子,已经帮了姑姑很大的忙。”

“姑姑是一定要做爹的侍妾的吗?”

甄一脉安静了一会,忽然小声问。

“当然,是真的。”若离愣了一下,如果甄一脉不提她都想不起还有这件事。

“做侍妾很好吗?”甄一脉很天真的问,若离觉得有点紧张。

换做她当然是宁做小户人家的妻不做大户人家的妾,做妾那就是小三很为她不齿,但是这是人家原主坚持的,得尊重她的意愿。

“好不好姑姑不知道,但是既然你爹黑纸白字写的清清楚楚的,买下我是做妾的,那就该信守承若。”没有办法给小朋友解释,若离只好将坚持的理由说了一遍。

“以后一脉也给姑姑写张赎身契,先将姑姑赎出来,然后再写张卖身契,姑姑就给一脉做夫人。”甄一脉带着童音很认真的说。

若离忽然感觉眼泪不听话的流了出来,这些天的辛苦真的很值,先不说为原主做什么,为见到孩子做什么,就冲着甄一脉这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对她的依赖,也值得。

十年后的孩子估计也是这样黏着她。

心里温暖,也软了下来,甄珠儿甄贝儿满打满算不到十五岁,还是孩子,天寒地冻,屋子又四面透风,便穿上衣服下了炕,开门一看,甄珠儿姐妹两屋里的灯还亮着,甄贝儿趴在炕洞口撅着屁股拿着灰耙,甄珠儿捂着鼻子站在一边。

“起来我看。”院子里浓烟滚滚,若离拉了一下甄贝儿,甄贝儿站了起来满脸是灰。

甄珠儿哼了一声,站在了一边,若离很快的将炕烧热,转身回去,走到门口一抬头朦胧的月光下鲍天麟鲍天角站在墙那边,如鬼魅。

“鲍天麟,好好的三更半夜站在那里做什么?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气呼呼的对着两人喊了一句,不敢直呼鲍天角便直呼鲍天麟。

“你出来才吓死人呢?刚才是谁装聋作哑的不出声的,怎么这会出来装好人了?”鲍天麟没说话,鲍天角语气轻轻却极具威严。

若离知道他是在责怪自己,他替她做了黑脸,她却出来装好人。

只好脸上堆起讪讪地笑:“都是我不好,怪我话说的很硬事做的很软,你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

“你有见识吗?没看出来。”鲍天角很有形的丹凤眼微微向上挑了挑,嘴角露出一丝怀疑。

“没有,一点都没有,我是女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若离很自觉地自我评价。

经常对着上级做批评和自我批评是一种百战百胜的生存之道,虽然鲍天角现在不是她的领导。

鲍天角嘴角一扯:“没有见识倒很有自知之明。”说完转身回屋,背影清瘦飘逸,衣抉飘然。

若离心里一动,神姿仙态啊。

“贝尔妹妹快去睡吧,小心着凉。”恍惚之间,鲍天麟变声期的闷重声音将她唤醒,回头一看甄珠儿甄贝儿都站在身后,见她回头,一起转身回去。

早早起来,扫完院子就去做饭,趁天气还好若离想多备点柴禾。

心里想着今天就不用麻烦鲍天麟了,山背后也住着人还有大户人家,不算是荒山野岭,山底下就有很多的枯木,不用走太远也不用费力气砍就能拿回来,拿不动就少拿一点了。

另一原因她想好好看看所处的、地方的构造,交通有多闭塞生活是不是很原始,以后怎样融入,有没有私塾学堂什么的,甄一脉同学童年还未结束,应该受到教育,鲍天麟跟着有点麻烦。

依然给甄一脉背上独特的蓝布挎包,里面装着两只鸟蛋,几只蒸熟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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