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康公主亦笑了笑,手抚上送上来的丝织提花织锦,连连点头道:“传说蜀国为蚕丛之国,这蜀锦果然不愧为丝织品中最为精致、绚丽的珍品!李氏,你有心了!”赞完之后,又问道,“可是有事相求?”
李氏抿唇而笑,欠身施了一礼,柔语婉转的说道:“不知主母可曾有听将军提起过澈儿之婚事?”
南康公主的手便是一顿,笑道:“原来你是为了此事,我听说澈儿是真心想娶那位顾十一娘为妻,怎么?你不愿意?”
“倒不是不愿,而是妾听闻这位顾十一娘乃武宗豪强之女,澈儿自小体弱多病,怕是有些镇不住她,让我们桓家闹出一些笑话来。”
南康公主听完便笑了,忙叫婢女将那一装着蜀锦的托盘端了下去,接道:“澈儿虽自小体弱多病,但也不是真的弱,你不是还请了一位宗师为其指导武艺的么?那位顾十一娘,我今日倒有遣人去看了,说是容貌生得极为绮艳姝丽,却又不是过份的张扬,行止有度,仪态大方,大有世家嫡女之风范,倒是能配得上澈儿的。”
李氏的面色便是一变,又听她道,“我已送上了请柬,过两日便叫她到我府上来,你再来相看,看完之后,再说这桩婚事你愿不愿意,你看如何?”
李氏脸色微微一僵,但也依旧莞尔含笑道:“那就听从公主安排!”
这时,南康公主又道:“适才我刚听人送来消息,说这位顾十一娘不仅字写得好擅作诗好音律,而且便连骑射也是上佳,乃是一个能文能武不可多得的才女,你可要想清楚了!”
李氏一怔,心中却是不屑:再能文能武,能及得上我儿吗?
待得李氏一走,南康公主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便在这时,身着一身紫衣的桓济正从门外走了进来,先看了匆匆走去的李氏一眼,然后嘴角一弯,走到南康公主面前道:“母亲,既然这李氏不愿意其子与那顾十一娘结亲,不如母亲就将那顾十一娘给我,儿倒觉得这顾十一娘挺有趣的!”
“胡闹,你自小便与道福订了亲,还如何能与别人结亲,再说了,这顾十一娘只是个庶女,你是我南康公主之子,娶一个庶女岂不是让人笑话!”
桓济便是一笑:“母亲,儿当然不是娶她为妻,不是还可以纳妾么?儿娶了新安郡主,再纳她为妾,岂不更好!”心中却是暗道:这顾十一娘可是个尤物,比那泼辣的新安郡主有趣多了,其嫁妆还不少,怎么也不能便宜了桓澈那个庶子,这小子从小就样样都欺压在我之上,我就得夺了他喜欢的女人!
……
顾府之中也是闹翻了天,张氏一听说顾钰得罪了新安郡主,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起来。
“阿家,十一娘这次真是闯了大祸了,得罪了新安郡主,可能我们整个顾家都要跟着遭殃!”
顾毗也才听闻消息而从衙署中回来,听得张氏如此一说,便皱紧了眉头。
“阿钰又没有错,如何会让我们顾家跟着遭殃?”他道。
“可不管她有没有错,她得罪了新安郡主就是错了,阿家,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子妇可是听说那新安郡主甚是跋扈,而且又与桓氏嫡子自小有婚约,这得罪了她,不仅得罪了皇室,不是连龙亢桓氏也得罪了么?”
话刚说完,门外竟传来一声通传,一名仆妇急急忙忙的赶进来道:“郎主,府外有宫中之人传了懿旨来,说是要十一娘接旨的!”
“懿旨?谁的懿旨?”张氏忙问。
一小黄门便走了进来,先向顾毗施了一礼,然后含笑说道:“咋家奉了太后之命前来,特地召顾十一娘进宫瑾见太后的,不知十一娘现在何处?”
所以,是太后懿旨?
完了完了!
听闻这四个字的张氏立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