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菘蓝!起床了!”

大清早的,隔着厚重的房门,清亮的大嗓门就铺天盖地地响起来。

“妈,我还没和我暑假最后一天的懒觉惜别呢……”床上的人儿卷着被子翻了个身,连带着撇了撇嘴角,“再睡会……”

“暑假你个头啊,今天九月一号,你丫要迟到了,快点给我滚起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顾菘蓝双腿猛地一抽搐,“啪叽”一个侧滑,就“咚”的一声摔到地板上去了。

五分钟后,某个蓬头乱发的人一手搅着乱糟糟的头发,一手揉着发烫的屁股从房间里挪出来,两眼汪汪地望着桌前,双手叉腰凉凉地看着她的女人。

“今天开学,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秦芸不以为意地瞥了她一眼,扔到她跟前:“我也是晨跑回来见着小晔,才知道你今天开学的,不能怪我啊。”

顾菘蓝:“……”

摊上这妈,也不能怪她迟到了是不是?

干掉桌上的牛奶,挥肩挂上背包,顾菘蓝叼着一块土司一边穿鞋一边开门往外走。

听见门开的声音,对面一人合上手中的书,挑了挑细长的墨眉:“不错呀,,从起床到出门共花了6分18秒,又创新纪录。”

顾菘蓝嘴角一抽,刚吞到喉间的面包差点就呛出来。

这丫到底在看书还是在数时间?

反手带上门,顾菘蓝拍了拍掌心,才打量了两眼对面的少年。

这人比她高了约半个头,穿着和自己一样朴素而宽大的二中校服,和几天前不同的是,他那额前一直以来引以为帅的曲卷刘海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端端正正的小板寸,使得原本精致的面容落魄了不少。他这幅模样倒是让顾菘蓝看得格外顺眼。

池晔见她打量自己,深邃的桃花眼里晕开一抹笑,他上前一步,问:“怎么说?”

顾菘蓝撸起袖子,点了点左手腕上的白色手表:“本来我们还有5分钟能赶上公交车,因为你刚才的这一打岔,现在还剩下4分30秒了。”

“有道理。”池晔取,抱在手里,“八百米,4分钟,绰绰有余吗?”

“切,少瞧不起人,中考那次本姑娘拿了满分的好吗?”白他一眼,顶着一头乱发的某女子,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冲下楼梯去了。

池晔并不着急,转身慢悠悠地往下走。

没走两步,前面便传来女孩充满活力的声音:“早上好呀,吴奶奶!”

精力十足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楼道,他笑了笑,才举步跟上。

“诶好!”一楼刚打开门的吴老太被面前席卷而过的一阵风吓了一跳,看到后面下来的池晔,连忙道,“小池呀,叫顾丫头慢点跑。”

池晔点点头,也打了声招呼,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吴老太站在门口,摇了摇头。

四楼的窗前,秦芸端着只留面包屑的瓷盘子,望着争相跑在小区道上的俩孩子,笑着耸了耸肩。高中第一天的清晨,就这么热闹地展开了。

4分20秒后,顾菘蓝气喘吁吁地扒着公交车的栏杆,红扑扑的脸上仍是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

她挪动着沉重的双腿,一头撞到司机师傅亲切的问候:“早啊丫头,换发型了?”

顾菘蓝表情僵了僵,抬头看到孙师傅笑意盈盈的熟悉面容,艰难的张开嘴:“孙叔,咱朋克式的,好看吗?”

走在前面的少年回过身来看她一眼,单手支起下巴,略有所思地接道:“嘛,纯天然风速制造,不含任何发胶添加剂,很适合你。”

顾菘蓝:“……”

“哈哈哈哈,”孙师傅侧身拍拍池晔的肩膀,“池小子真会开玩笑,丫头快坐下梳个头,车要开了。”

顾菘蓝一眼郁闷地坐到池晔身边甩到他身上,这才若无其事地对付起自个儿那飘扬的长发来。

早猜到她的动作,池晔稳稳当当地接下那,眯了眯眼:“其实这个发型也挺好看的,正好符合你那张扬的个性,新学期也省的你做自我介绍了。”

“你夸我青春张扬我接受,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五好青年,我还是要体体面面地去见新同学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池晔看着她,顿了顿,“你这个‘五好青年’已经梅超风似得见过街坊邻居了。”

“那又何妨。”顾菘蓝不屑,“有个叫赫兹里特的人曾说过,青春能弥补一切!”

“是么,”池晔看她捋顺了四处成群的乱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微微勾唇,“还有个叫萨迪的波斯诗人也说过,年轻时行为不端的人,成年后一定没有出息的。”

“得,这么损人的话都拿出来了。”松开最后一圈牛皮筋,顾菘蓝流畅地将手中的长梳打了圈,“你不就是嫉妒我开学不用剪头发嘛,直说,我可以给你观赏观赏。”

池晔一脸看智障似得地看她一眼,觉得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个没趣的话题上再继续与她做无谓的争辩,便抱着两个尚,转头望向窗外。

行道树整齐划一地齐掠而过,道旁花坛又开了紫色的二月兰,还有那家名为“清欢”的包子店,仍是顾客络绎不绝。同样的景致,同样的人,不经意间,已过了三年。

车速慢了下来,顾菘蓝理了理丑巴巴的衣袖,准备下车。

耳边却响起少年淡淡的声音:“菘蓝,咱们俩来打个赌吧?”

顾菘蓝微微一愣,自从得知乃是“菘蓝”之根入药所制之后,池晔很少这么正儿八经地叫她的名字,除非是,特别严肃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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