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看到素辛来了,连忙从床上撑着坐起来。
抓着素辛的手,就要下床给她磕头。
素辛连忙拦住:“孟婆不必如此,你我都是修道之人,当知道这其中必有缘法。这也是因为你一生修行的造化。如果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个的话,那就恕素某还有事,失陪了。”
实际上素辛的真心话是:我不喜欢这些虚的,还是真金白银更实在。
因为一旦承了这份情,想要说银子也不好意思开口了不是。
孟婆连忙说道:“刚才是我唐突了,老身找大师其实是因为上次大师问我关于城西的那家扎纸店的事情。上次你问我看到那店中有几个人,我的确只看到了一个……我在意识迷惑中,好像以前那些事情都变得格外清晰了。”
素辛原本以为那件事情已经了结,那个黑衫人或许就是那个纸扎店老板的徒弟,只可惜最后没能从对方口中得到信息。
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那过往的一切也就告一段落。
不过现在听孟婆再次提起,她便静下来听一听。
她经年跟人打交道,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早就练成了聆听的习惯。
孟婆说道:“……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的确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我经过的那几次他的店铺都有客人的,一开始还以为是客人自己或者是他把那些纸人放到客人面前的。可是仔细想的时候,发现客人并没有拿着纸人,而纸人背后也没有那种支撑的竹竿,下方也没有底座…所以…”
听到这里,不仅周围房县令几人感觉寒气直冒,就连素辛自己也觉得有些渗人。
亏得那些普通人看不出来,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去扎纸店买东西原来都是由一个纸人在招呼他们…恐怕吓也要吓死啊。
素辛眉头轻蹙,这个信息的确很震惊。
之前所有传闻都说的是那扎纸店老板的徒弟作怪,现在想来,或许一开始就是那个老板在自导自演的这一切啊。
如此一来,或许那个黑衫人就是那扎纸店的老板。
而原来城西的那间扎纸店才是一切根源所起。
孟婆说道:“我不知道这个信息对你有没有用……唉,现在我只想好好守着珍儿过日子…”
素辛本来已经准备去查看那扎纸店废墟了,听到孟婆的话又停了下来。
心中一动,突然问道:“对了,孟婆,之前听你说令爱还有一位夫婿…”
素辛话还没说完,孟婆便黯然流泪,说道:“实不相瞒,是,是老婆子我说谎骗了大师…其,其实我五年前回来的时候,女儿还没有变成那样……我们店已经被盯上了,我女儿魂魄本来就是后来入驻的身体,所以相对于从胎生带来的灵魂要更容易离魂一些。当时宝元说,说只有他去镇压那个东西才能得保安宁。然后就,就……而珍儿听到宝元去了,当时激动之下就晕了过去,然后就变成了那样。这些年我便只能用纸人迷惑那个力量勉力支撑着……”
原来是这样啊……
素辛微微叹了口气,只是她之前在客栈里其中的一个纸人身上收的魂魄,现在还很虚弱,而且很混乱,恐怕至少一两天才能稍稍恢复。
说不定这个魂魄就是珍儿的丈夫宝元。
从孟婆口中得知,这个宝元也不是个普通的人,否则也不可能独自跟那东西抗衡了那么久。
其实之前素辛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细听之下,其中还真有一些渊源呢。
素辛说道:“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至纯至真的男子,这段姻缘不应该就此断了。这样,我且在这城中在逗留两日,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关于的线索,若是能的话,我定来相告。”
孟婆听了,身体咕噜就滚到床下,直接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素辛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对方连头都磕了,心中只但愿那个被她从烈火中捞出来的魂魄就是宝元吧。
没错,那个魂魄也是在街道上,跟素辛传递求救信息的那个,也是素辛后来从客栈的纸人里救出来的鬼魂。
且说素辛从县衙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重新拍上隐身符,去到城西扎纸店的废墟。
几年过去,那里只剩下被烧成焦黑的断墙和木头,风吹日晒雨淋,长满了杂草,连院子的轮廓都看不出来了。
素辛将天机树的绿光沿着地面蔓延出去,就像雷达一样将整个废墟扫过…
一股不同于这个时空的,十分微弱的能量气息传来。
素辛心中一动,连忙过去。
扒开上面的浮土残木杂草,露出黑色的石头。
那能量便是从石头下面传来的,或者说就是石头的本身。
素辛拿出墨血,沿着石头的边缘清理着。
可是这个范围越挖越大,最后几乎占了半间屋子。
好大的石头!
这么大,素辛是没办法掀开了。
想直接从石头中凿开,发现削铁如泥的墨血也毫无办法,反而震的她虎口生疼。
看来只能从旁边挖地道了。
素辛在上面做了伪装,然后从巨石的一侧挖了下去。
就像一只老鼠,在她孜孜不倦的挖掘下,循着那丝能量传来的方向,终于从侧面绕到了石头下的中心地方。
前方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空间还是某种超出认知的存在。
想来这就是让一块普通石头变得那般坚硬的原因了吧。
那漆黑中散发出的气息就像是要周围一切都吞噬掉一样,与她当时在那白纸上感应到黑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