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滴,浮上心头。他再一次跪了下去,重重地叩了个头,却再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伤后初愈乃些消瘦的身子有了一分坚强,看起来却似带着一分凄凉。
圣虚子玲珑道人深深地看着他,半晌,忽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星星小师弟呀,你起来吧,随我到中连清门主峰去,至于你有没有命回来,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白云深处,仙气缭绕,一切都平静祥和,就如人们梦想中的仙境一般。
连清山,中连清门主峰上的太极殿。
连清门三岭五寨的首座尽在此处,目光都看着跪在堂下的那个少年。
掌门玄一魔道长望着跪在那里的凡星星,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五年前那两个被救上山的小孩的身影。白云苍苍,世事流转,仿佛一转眼过去了,他们便已长大成人。
他在内心深处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目光离开了凡星星,对其他二峰首座说:“各位师侄掌门首座,刚才凡星星的话,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沉默不语,半晌,忽然戎须道人的声音想起,断然道:“凡星星小师弟的话,决不可信。”
跪在地上的凡星星身子一抖,却没有抬起头来。
掌门玄一魔道长皱了皱眉,说道:“戎须师侄为何如此肯定?”
三根须戎须道人看了凡星星一眼,说:“魔棒之血炼之法,阴邪恶毒,若非有魔教妖人指点于他,他怎么会有这等见识内力力道来炼造如此法宝,所以,此人心间必是魔教奸细,不可饶他性命。”
三根须戎须一向执掌连清门刑罚之事,位高权重,说话声调坚决而且刚硬,凡星星听在耳中,脸上血色尽失,几乎是喘不过气来。
众人都没有出声,圣虚子玲珑道人却沉着脸,缓缓地说:“若他真是如你所说的这般处心积虑潜入我连清门,他又怎么会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驱使此神器法宝呢?”
三根须戎须道人哼了一声,说道:“魔教邪魔那些妖人,本就难以猜测其行径,居心叵测,就会做出些古怪的事情,这也不足为奇。”
圣虚子玲珑道人怒道:“师弟,你这岂不是牵强附会,有点强词夺理么?”
三根须戎须道人冷冷地说:“师兄,我强词夺理?请问玲珑大师兄,这血炼之法,可是我正道中人所有?”
圣虚子玲珑道人语塞,脸色涨红,此刻任谁也看了出来,圣虚子玲珑道人到底还是站在他小师弟这一边的。正当在这尴尬的时刻,忽然有个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一听便知道是连清门明月寨上的首座爱星辰大师。这位是宇宙魔王的爱妻,自从宇宙魔王圆寂以后,一直孀居独处。
“请问戎须师侄,你口口声声说血炼之法是阴邪恶毒。请问一句,这到底如何阴邪,又如何恶毒呢?”
三根须戎须道人张口欲言,忽而又窒了一下,只得道:“魔教妖术,还用多说吗?”
连清门明月寨爱星辰大师冷冰冰地说:“如此说来,戎须师侄也是对血炼之法一无所知,怎地便以为此法阴邪恶毒,便要诛杀这个少年了?”
三根须戎须道人向爱星辰大师看了过去,目光炯炯,气势逼人,说道:“哦,星辰师娘,那你是什么意思?”
爱星辰大师淡淡地说:“诸位师侄,此间之事,一来我等对血炼之法所知不多,虽有所闻但多为揣测,若是,成一所谓血炼之法当真便有这碰巧之事,我们岂不是错杀好人?二来这少年年仅十六,身世来历又是清楚明白,是连清山下重华镇奢华街凡村人氏,你强要说他是魔教中人,只怕于理不合罢。”
三根须戎须道人眯起了双眼,从眼缝里却透露出尖锐的光芒,说道:“师娘为何今日一反常态,大力为这少年开脱,真是令人不解?”
爱星辰大师秀美的脸上怒意一闪而过,即道:“我乃是就事论事,决不像乃些人,看不得同门别脉出了个人才,害怕威胁自己的地位,便抓住些小事赶尽杀绝,毫无人性!”
若论口舌之争,在座的数人中,却没有一个可以比得上爱星辰大师的。三根须戎须道人气得脸色发白,霍地站起身来。
圣虚子玲珑道人连忙插嘴进来,说道:“好了,好了,说着说着怎么又吵了起来了,坐下,坐下。”
三根须戎须道人不敢置掌门师兄的话于不顾,只得恨恨地坐回位置,反观爱星辰大师,却是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之上。
连清门掌门玄一魔道长摇了摇头,转向其他人,说道:“诸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各位首座沉默了一会儿,十六弟子林伢子林雨生首先言道:“掌门,我以为爱星辰师娘言之有理。这少年来历清白,入门后又从未下山,只怕真是机缘巧合得了这一件宝物,说起来反而是我连清门之福。”
掌门玄一魔道人扶须微微点头,转眼看着十九弟子鹦鹉师飚炎,鹦鹉师飚炎看了看三根须戎须道人,说道:“此事我同意戎须师兄的说法。”
三根须戎须道人得了个盟友,向着鹦鹉师飚炎道人点了点头。
最后只剩下了二十一弟子奇生子张华栋,他看了看圣虚子玲珑道人和其他诸位师兄弟,又看了看三根须戎须道人与鹦鹉师飚炎道人,最后眼角余光又仔细地瞄了一下连清门掌门玄一魔道长,微一沉吟,即道:“我以为明月寨爱星辰师娘说得有理。”
圣虚子